北方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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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草樑遊記
(amethystww)

  經過了北京黃草樑的自虐以後,我終於回到了辦公室,可以又過起坐在電腦前曬太陽的幸福日子~~以前咋就不明白這樣的生活有多舒服哦~~~

  爲了這次活動,我們提前近一個月就開始準備,我和可可惡初次參加活動,購置了大量裝備,老變他們也是兩上北京,把自己武裝到牙齒。

  花光了本月的工資和上月的節餘,我的工資卡里就剩下八十九塊一。除了必備品,其他的“改善條件”物資就沒有辦法買了,尤其是防刮、防雨的衣褲。沒辦法買防刮的,就只能搞一件不怕刮的了----那就是別人的衣服。男朋友被迫贊助了一件防雨稠的運動外套,都怪他個子太高了,不然褲子也讓他贊助了…..

  言歸正傳

  爲了不用在週六早上趕火車,我和可可惡商定週五晚一起到北京,睡在各自的同學那裏。晚上與同學聊天,再加上比較興奮,一夜沒有睡好。

  週六6:40起牀,直奔前門地鐵站,於8:00到達蘋果園。結果到早了,可可惡在8:16到達蘋果園,我們兩個一起坐在地鐵站的樓梯邊,接受大家的注目禮。外面很冷,我們在地鐵站席地而坐.....早知道要等那麼久就帶個空碗什麼的在地鐵裏一擺,沒準可以把早點的錢賺出來:P。8:50,人才全部到齊。

  我們是計劃是在山頂露營,於是帶着睡袋、水、食品、衣物等物資,同志們比較照顧女士,我和可可惡的包重約35斤,老變、61和安娜的包均在近50斤。

  出蘋果園地鐵站,租車,奔柏峪,到村裏和老鄉定好第二天來吃農家飯,11:30開始往山裏出發。12:00到達山腳,找了一個勉強背風的地方草草吃了點東西---全是冷的,還就着冷風,很不舒服。

  12:30,開始急速爬升,很多路段的坡度在40度左右,有的地方需要手足並用。開始的路上大家還有說有笑,老變還利用休息的時間到處拈花惹草。擺POSE照相,到了後來,就只剩下走路和休息了,低頭狂爬趕路。走走歇歇,大家怕在山頂時挨凍受餓,結果,先把自己累的半死。

  17:20,經過痛苦的爬升,終於到達宿營地“七座樓”,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一些。經過偵察,三座門樓的情況都不是太好,沒有辦法在裏面搭帳篷,大家只好把帳篷搭在門樓附近的背風處。山頂的風很大,而且開始下雪。天已經擦黑,大家在寒風中生火、搭帳篷,我和可可惡睡雙人帳,另外三個男生睡三人帳。

  搭帳篷的時候老變和安娜大喊“這麼冷,上當了!”我心想,我和可可惡這樣的新丁才應該喊“上當了”,怎麼搶我們臺詞?!

  篝火被風吹的四處亂竄,大家把帶來的燒餅、臘肉在火上簡單烤了一下,老變做了一鍋蛋花湯,這要感謝辛苦把雞蛋背上山的61。寒風中吃雞蛋,那叫一個香啊。把紅牛加熱再加兩片VC進去,就是晚餐了,另外每人還吃了一片康太克。

  61同志在這裏犧牲了一頂帽子—--本來想烤乾,結果被火燒了一個大洞。

  雪一直下,飯還沒有吃完我們的帳篷已經全都變成白色的了。

  我們本來的預計是在晚餐的時候多烤一會火,好好吃一頓,烤點臘腸喝點小酒腐敗一下什麼的。但因爲實在是太冷了---當面烤火背後寒啊。大家連腐敗的心情都沒有了。熄了篝火,大家在20:30就鑽睡袋了。鑽睡袋之前,把所有能穿的衣服都套上了,我本人穿了兩件線衣、一件毛衣、一件抓絨,兩條線褲,一條抓絨褲,兩雙襪子、毛線帽,可可惡是棉褲也套上了,我們每人再加上兩條3季睡袋,把睡袋口紮緊,只露着鼻子、眼睛,基本上沒有凍着。我回頭看看可可惡,覺得這樣看挺可愛的,但很遺憾沒有拍下照片。

  月黑風高夜,意料之中的,被嚇着了……

  晚上的風更大,快要把帳篷掀翻的那種,我們露宿的“七座樓”是古長城的一部分,據說曾是戰場。晚上,外面一點亮光也沒有,只聽見呼嘯的風聲和隔壁帳篷裏那三個男人此起彼伏的呼嚕聲。真是羨慕他們啊,這樣也能睡着,用對講機騷擾他們一下,聽見安娜迷迷糊糊的應了一句“沒事啊~~”就沒有動靜了。沒有騷擾成功,鬱悶。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令我總覺得帳外有動靜,彷彿腳步聲。我趴到可可惡耳邊小聲說“我聽見外面有腳步聲”可可惡先是很“鎮定”的說“沒事,睡吧。”過了一會又說“要不我們到他們的帳篷裏去睡吧”…..

  半夜,我突然聽見拉拉鎖的聲音---我以爲是帳外有人,想要進我們帳篷,第一個反映是開手電筒,拿刀子,衝者帳外喊“誰!”隔壁的61也喊了一聲“怎麼了?”,聽聽又沒有動靜了,只有風聲做響。

  心中發毛,睡不塌實。我們買的睡袋是“媽咪式”就是上寬下窄的那種,其實我們都覺得用“木乃伊”形容更象,就象那個棺材一樣的。於是我當晚就着實象個木乃伊一樣,躺在那裏,不能大動,左手拿手電筒、右手拿把刀,在胸前交叉……每次聽到不尋常的動靜就拿手電筒照亮查看,幾乎一夜不眠。

  而後又有一次聽見彷彿敲擊鐵罐的聲音,61問“是你們麼?”我和可可惡回答“不是”感覺登時汗毛就全部起立了。到了凌晨5點多,天已見亮,才覺得安全,小睡了一會。

  7點多安娜第一個起來—“降解”,出了帳篷大喊“好漂亮,快出來拍照!!”大家就都迅速起來做飯、拍照和收拾營地。由於前一天晚上的風雪很大,溫度很底我們的帳篷裏都結霜了,帽子上凍了冰,晚上化了的霜凝成水珠水滴到臉上。

  說起晚上的各種聲音,安娜說,他看見類似狐狸或黃鼠狼的小動物了。想來也許是我們選的地方確實是比較背風的,而且營地起了篝火,半夜小動物也來此取暖。而且,晚上我聽見的拉鎖的聲音原來是安娜出帳篷“降解”,真是的害的我和可可惡幾乎一夜無眠。可可惡說,昨晚我和她說“帳外有人”的時候,她的汗毛馬上就豎起來了,第一個反映就是抱着睡袋跑到另外一個帳篷裏,又強做鎮定的告訴我“沒事”……我和可可惡要求精神賠償。

  到戶外運動要注意環保,我們整理了一袋垃圾由老變負責揹走。把橫七豎八的包和塑料袋收拾一下,發現第一天晚上有兩瓶水忘了收進帳篷,1.5L的,已經凍成實心的大冰砣,心想,這要是夏天該多好,有冰水喝。其實放在帳篷裏的水壺也凍了,不過不是很嚴重,裏面就是一些冰碴。比較“理智”的分析一下,昨天晚上外面確實不會有人,否則一定凍斃。

  早餐我們煮了兩鍋咖啡,就着壓縮餅乾和巧克力,還下了兩袋方便麪,喝熱湯的感覺很幸福。

  早上的,下過雪的山上很漂亮,陽光很足,隱約可以看見對面山上被白雪覆蓋的村莊。老變抓緊時間拍了幾張照片,差點給吹到谷底去了。

  週日早上9:20分,我們收拾完營地,打掃乾淨,繼續上路。由於在黃草樑上的那一夜太冷了,大家給凍的沒有什麼精神,帶了的很多東西都沒有怎麼吃,還要揹着,所以包依然沒有減輕多少重量。

  雪後的山裏空氣更加清新,涼孜孜的,呼吸起來很舒服。第一天登到了山頂,然後就是下山的路了,一路上不是很累,急速前進。一直到達傳說的落葉谷,裏面的葉子深可沒膝,走在上面有旱地游泳池的感覺,有的地方是近一人高的黃草。可可惡走在前面,揹着個綠色的包,經常就隱沒在草叢裏了。看來還是要買顏色鮮豔一點的包,比較好發現。還好現在是冬天,葉子裏的蛇鼠蟲蟻什麼的都回家“貓冬”去了,沒有鑽到我們鞋子裏的。

  暴走,一直沒有停,每人發幾塊巧克力,餓了的話就邊走邊吃,就着冰水。沒有停下休息的就餐的時間。直到……迷路……

  本次的行程中有一段是以前沒有朋友走過的,沒有行程路線,只有大體方位和指南針,明明就看見對面山上的路是我們要去的,但就是過不去,象北京的立交橋。

  我們一直在谷底暴走,希望可以從谷底走到另一座山。行進徒中碰到兩個放羊的老鄉,其中一個走過這條路,大概給我們指了一下,卻是一條上山的路,而且從方向上與我們的目的地越來越遠。我們心裏沒底,不敢輕易相信老鄉的話,但又不敢不信。猶豫之中,我們仰頭順着老鄉指的方向一看,發現根本就是陡峭的山壁啊,那裏有什麼路。於是老鄉好心的帶我們往上走了一小段,指着地上寬約20cm還略帶向山谷下方傾斜的樹間土路,上面頗多羊糞,兩邊都是灌木,這就是所謂的羊腸小路了,越看越象給山羊走的,人走有點費力。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嗎,於是老變和安娜分別向谷底和山上探路。老變向谷底走了200m左右,發現有一垂直的岩石,高度約7~8m,以我們的體力和裝備情況無法通過。安娜說山坡上看上去還可以走,於是包上肩,向山坡上出發。

  這條路實在是很窄,有些地帶右邊是峭壁,左邊是山谷,再加上由於帶的裝備很多,我們的包都很寬,行進起來頗費力氣。有很多時候我們就是面向峭壁,抓住較粗的植物側身前進,有幾處垂直高度差較大的地方就倒着往下溜。就是那種感覺,明明前面看上去就沒有路了,走到盡頭,發現往上爬或往下溜就還有一條不象路的土道,簡直就是在灌木叢中穿行。這樣先上後下,我們終於在一處山谷找到了兩座山相接的部分。看到了一條比較象路的山間小路,找對了大方向,鬆一口氣~~~還好我們沒有迷路:)

  看時間我們比預計的已經晚了2個多小時,現在找到路了就一路狂奔,還是在山谷裏走,我和可可惡的腳都磨破了,行進速度無法進一步提升。山谷裏走幾步就是一個彎,有時可以看見前面的一個人,有時就一個人也看不見,只能聽見前隊和後隊的喊聲。那個時候就是什麼脾氣也沒有了,就剩個走。在旅遊景點吧,你不想走一邊歇着也行,這裏,你不走就永遠出不去。

  有時擡頭看看兩邊的高山,多希望在下一個轉彎處看到村莊。每次看到對面的山上有陽光照耀時都很高興,以爲已經走到山澗的出口了,但一個彎轉過去,還是山。心中頓時涌起從所未有的對山村的渴望,就希望可以看到一個村子,哪怕到處都是羊糞的臭氣,我們可以休息,可以打電話…..或者看到一個老鄉也好,哪怕滿口黃牙又不太會說普通話,可以告訴我們離走出這座山還有多久……

  大約13:30,我們在山上碰到一些人,就象見了親人似的,對於“走出去”終於有盼頭了。原來我們已經進了龍門澗風景區了。遇到的四個人象是兩對情侶,對我們表示佩服後說走到風景區大門也就用一個多小時就夠了。那時心裏特高興,心想,他們是遊山玩水啊,走走停停的,還有兩個大小姐需要照顧,以我們的速度,也許半個小時到45分鐘就到了。

  45分鐘過去了,我、可可惡和老變走在後面。用對講機一喊,衝到前面的61和安娜還沒有到達景區門口,我們開始對碰見的人所說的一個多小時表示懷疑。繼續向前走,看到了垃圾筒、廁所和寫在岩石峭壁上的字,景區味濃了許多。但我們也沒有什麼心思仔細遊覽了。大約一個半小時,前隊說已經到達景區門口,正在門衛處休息,已經給我們租的車打了電話。後隊的人稍微放慢了腳步,拍了一些照片,並分析那兩對情侶一定是很愉快幸福,所以感覺不出來時間了,纔會以爲只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到了山腳,在門衛暖活、等車,坐車從龍門澗回柏峪—我們在老鄉家定了飯。發現下了大包以後覺得渾身輕鬆無比,腳下輕飄飄的,有練過輕功的感覺。就是有點找不好平衡---身體總是向前傾,搞不好有跌個狗啃屎的危險。

  老鄉家有火炕,疲憊的我們到那裏一躺,那叫一個舒服啊~~~,真希望可以就這麼大睡一覺。可可惡是南方人以前沒有見過火炕,往上面一趟,暈忽忽的就快睡着了。我們剩下的四個商量,要不就讓可可惡睡吧,然後把她留老鄉家當媳婦,就不給老鄉飯錢了。還是我比較有良心,考慮到公司部里人員比較緊缺,還是把可可惡給叫醒了。

  經過在山上的自虐,老鄉家這頓可以稱得上腐敗了,腐敗大餐有:炒豆腐、炒土豆絲、肉炒厥菜和一個不知名野菜,還有一大碗燉羊肉。最香的是一大鍋南瓜棒渣粥,熱乎乎的吃了好幾碗。時間關係,這頓腐敗大餐在半小時內草草結束。

  17:00從柏峪出發,19:10到蘋果園地鐵站,20:00到達北京站,錯過了北京到天津的最後一班城際列車,最早一班的過路車要21:30開車。哎,早知道就在老鄉家多待一會,把那一鍋南瓜棒渣粥全消滅掉。

  五個人下了大包在火車站廣場的花壇附近休息,突然發現警察、警車特多,纔想起來正是十六大期間。雖然我們都是一等良民,但爲了露營我們身上帶着挺大的刀子和做飯用的可燃性液體、氣體,覺得有點危險,搞不好當成法輪功分子抓了就不好玩了。

  強烈要求儘快回到天津,因爲拜公司宿舍所賜,我和可可惡都變成“現代灰姑娘”了,一定要在午夜12點以前回家,不然到點停電梯,我們就要爬樓。我們還一個住24層,一個住21層,往常爬樓也就罷了,今天實在沒有狀態了。如果趕不上上樓的電梯,我和可可惡就決定直接把包背公司去,一個會議桌上一個,再睡一天睡袋。

  這時有司機湊上來,可能屬於偷着跑運輸的,還不敢聲張。大家低聲商量了很久,商定50元一位迴天津,給送到家。司機很小心啊,怕警察抓天津的車,把車停在長安街的中紡大廈了,我們揹着包,又行進了7、8百米,還要下地下道。

  20:40從北京出發,22:00左右到達天津宿舍,洗澡、睡覺。

  週一,象蟲子一樣一截一截的爬起來,上班,接受大家的詢問,到了辦公室,大家異口同聲“呦,你們回來了!”本句重音在“回來”二字上。看來我們犧牲在樑上大家也不會太過以外。

  回來看着在路途上的照片,痛苦並快樂着。也許,下次還會再自虐吧,但最早也要2003年春天了,我們……都得緩緩……

  下次,你要參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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