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見你從門前經過時有一些悲哀，於是就輕輕唱了起來……

　　睡得正香

　　我們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覺。

　　我們整整睡過了大三的上半個學期，每天醒來的時候都是迎接午後的陽光，透過半開的窗簾射進來我們能看到的每天的第一縷陽光，溫暖而茫然。

　　我們睡過了每個別人都在忙忙碌碌的上午，每天睜開眼睛聽到的第一個聲音，都是人們忙碌的間奏中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音符，充實而乏味。

　　我們每天想着如何能一夜成名，想着如何擺脫簡單而無聊的大學生活，想着賺到自己想要的那麼多的錢，等待嚮往已久的另一種生活狀態。

　　但是我們睡着，我們一文不名，我們無所適從。

　　我們有飯吃，有衣服穿，有煙抽，有酒喝，有時間睡覺，就是沒事情做。

　　我們要考四級，我們要實習，我們要畢業，我們怎麼辦？

　　芝麻開門！！

　　楊小開在牀上貼了一張兩開的白紙上面寫我想買的車雪鐵龍C5電話簿老劉小王張老師我的QQ××××××××背單詞進度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丫拼了。

　　魯小牧從他爸那兒抄了一個筆記本電腦，又從他女朋友的網友那兒收了三百多首流行歌，每天在牀上大叫BIG INSTITUTE點SONG臺調頻888兆赫歡迎收聽……丫瘋了。

　　高大全一個月黃了八個女朋友，其中我們班的女生有仨，每天晚上回寢室都兩眼通紅坐立不安說他媽的我再也不找了，轉天黃昏又不辨東西飢不擇食重新來過……丫完了。

　　塗小蒙昏頭漲腦每次取錢忘了帶卡打印忘了帶盤取照片忘了帶收據，過得七葷八素五穀不分，出去打工半夜喝醉了讓人去接他結果最後自己從二樓窗戶爬上來的……丫蒙了。

　　趙中中每天水深火熱省吃儉用一個電話不遠千里情意綿綿，開口一句必呼老婆～～～，假期週末還要翻山越嶺大刀闊斧前去探望，非常辛苦不知疲倦日漸憔悴……丫還睡着呢。

　　周大新身形健碩，生活相對規律，每天中午起牀接電話去大食堂吃免費菜喝雞蛋湯，然後回寢室抽菸睡下午覺，晚上起牀接電話去大食堂喝雞蛋湯吃免費菜……丫包夜去了

　　周大新不包夜地時候，有一天已經到凌晨一點半地時候，他們屋討論地問題是這樣地--周大新說誰放了個屁，高大全說是我，周大新說剁了，高大全說剁哪兒啊？趙中中說我都聞到了誰那兒有煙，徐小蒙接話說誰都沒有隻好抽自己地了，周大新對楊小開說咱什麼時候去華堂買一件鱷魚穿，楊小開說等我有錢了地吧周大新沉默良久說我讓你們看看什麼是大學然後把門打開，走廊那頭有人喊--J！

　　高大全最近的一個女朋友是隔壁一個大學的，名字叫杜拉拉。兩個學校中間只隔了一條不長的街，上面佈滿了最近一年才風起雲涌的網吧，所以有連續一個禮拜周大新去包夜的時候經常看見高大全和杜拉拉。楊小開私下裏把杜拉拉叫做杜蕾絲。

　　杜蕾絲的學校比高大全的學校要用功一點，所以杜蕾絲也要比高大全用功一點，每天有忙不完的學業工作活動，兩個人生活習慣乃至人生目的有着本質的區別。於是這個禮拜之後的一天晚上，高大全睡不着，他爬上週大新的牀，兩個人一起對着周大新牀上的一張奧迪A6發呆，楊小開幫高大全查--這學期第九個。高大全說他媽的我再也不找了。

　　高大全和杜拉拉的開始和魯小牧還有一點關係--

　　最開始的時候，高大全和杜拉拉互有愛慕之情，有一天兩人約好晚上八點等杜拉拉開完會以後見面。魯小牧要跟高大全去見識一下杜拉拉是何許人也，於是那天晚上七點一刻的時候，百無聊賴的魯小牧和高大全出現在隔壁大學的女生宿舍樓下。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將近一個小時，於是高大全跑去上廁所，魯小牧趁機在樓下大叫杜拉拉--杜拉拉--叫了兩聲之後果然有人從樓上下來，出了樓門就直奔魯小牧跑過來。魯小牧心下詫異，剛想問你就是杜拉拉麼你不是開會呢麼，不料此人滿臉曖昧對魯小牧說你就是高大全吧杜拉拉說過你好多次你來的真早杜拉拉開會呢你等她一會啊別凍着要不你先去網吧待會兒吧我先上去了杜拉拉真幸福，說完轉身回去了，留下魯小牧一個人憋了一肚子辯解的話沒人說。

　　後來杜拉拉聽說了這件事一高興，和高大全就成了。

　　高大全黃了杜拉拉這個女朋友之後，魯小牧說我帶你去散散心吧，反正大三的課說逃就逃了。於是魯小牧和高大全在一個週末開始給自己放了長假，拉上趙中中和周大新去了北方魯小牧他們家，寢室裏就留了一心找工作的楊小開和每天不知蹤影的徐小蒙。

　　我們二十二歲的時候，正是大學三年級，三年前，考進這所據說前途無量的藝術類院校，素不相識。到大三的時候，我們共同的發現是大學和我們原來的想象是完全不同的，我們從來不去的地方是食堂和圖書館，是因爲看不慣那些每天端着飯盒孜孜不倦上下求索的莘莘學子，這樣說並不是因爲我們鄙視積極進取或是嫉妒，而是因爲這樣的人羣裏大抵都頭腦簡單而且鄙視和自己不同的任何生活狀態。

　　所謂藝術類意味着什麼現在我們也很清楚，習慣自我陶醉自欺欺人，行爲刻意追求另類，僞裝若干別人似乎無法企及的境界。然而事實是頭腦裏空空如也，想作純粹的學問沒有墨水，幹腳踏實地的事業又難捨清高，成功的幸運兒寥寥無幾，大多數是在夾縫裏泯滅。

　　舉例說明--大三上學期有一門叫做電影讀解的課，教課的老師叫江木華。第一節課是這樣上的--江木華自己遲到了十五分鐘，然後又用了二十分鐘批評一位比她晚到五分鐘的學生不尊重老師及其他人的時間，更不幸的是終於準備開始上課的時候講臺下面一個人的呼機響了，於是江木華轉而討論美國人是從來不用呼機的，那個東西最初是用來給牛帶的，美國的學生又沒有呼機上課又從來不遲到，美國的月亮也要比中國圓很多那是沒有辦法的，你們真是不爭氣……這個時候江木華的呼機響了，她憤怒地大吼一聲“下課”然後就匆匆忙忙跑到下面收發室回電話去了。

　　那邊北方四人組在哈爾濱昏天黑地或是冰天雪地的過着，反正這邊楊小開徐小蒙什麼都不知道，只奇怪怎麼幾個北方人去一趟哈爾濱那麼興奮，而他們兩南方人還沒怎麼樣呢！其實生活就是這樣，很多時候沒法用常理來解釋，正如楊小開找了快一個月工作，到最後才宣佈他找到的是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活幹更不知道什麼時候有錢賺的工作，雖然還是接着再找，卻更堅定了考研的決心，尤其是在得知本系的本科生考上本系的研究生兩年畢業之後，只是至今四級還沒過(當然，這堆人裏面有且僅有魯小牧一人順利pass band 4)。

　　學習的事只能是後話，因爲這些個人裏面沒有一個真正愛學習的。

　　魯趙高週迴來的時候，楊徐二人還在睡覺，四人不得不佩服二人的睡功，昏睡百年也許就是用來形容他們的吧。只是佩服過後這四人也加入那兩人的行列：睡覺。此時不睡更待何時，在火車上爲了看漂亮妹妹，哪有功夫睡覺。也罷，只有睡覺纔是大家共同的興趣愛好，在如今這個個性化的年代。一個星期前四人走的時候，楊小開在睡覺，四人回來時什麼都沒變，楊小開依然故我，宿舍一樣髒亂差，當然，除了日曆又翻了幾頁。

　　已經十二月了，還好半個月前大家得知四級考試推遲到一月十多號，於是又鬆口氣，又推遲了複習衝刺計劃，儘管衝刺也未必有什麼用。楊小開的四級單詞背誦進度表好像有大半個月沒動過了，不知是忘了填還是忘了要考四級，總之在這個完全沒有任何學習氛圍的環境裏，他能貼出那張表就已經很不錯了，至少他曾經嘗試試圖努力過，有否堅持在此看來並不重要，除了結果(指的是通過四級)，還收穫了一種精神嘛，那就是明知不會看還要看,還是沒看，明知考不過還要考，卻考過了，世事難料。正如楊小開最喜歡的莫文蔚的歌：你講也不會聽，聽又聽不懂，懂也不會做，做又做不好。怪得無法形容的人的行爲。

　　說到莫文蔚，不得不說周杰倫，因爲楊小開很喜歡他的R＆B，魯小牧也喜歡，很難的會有兩人都喜歡的東東，因爲他們好像自從成爲朋友以來，一直都在對着幹，每天都以損對方爲己任。其實楊小開也就比魯小牧胖幾斤而已，但在魯的鼓動下，宿舍一度流傳着胖胖不過楊小開，瘦瘦不過魯小牧的“至理名言”。楊小開倒是想得開，與他下鋪的klogram達到110的周大新互稱死胖子，引以爲榮，反正胖瘦與否一看便知，無所謂。該死的楊小開，該死的魯小牧。這兩人還要一起留下來過年，有的過嗎？

　　徐小蒙很忙，忙的每天都喝酒，每次喝完都說老子再也不喝了，第二天又接着醉醺醺的回來，據說還是因爲很忙。在這幫人的生活中，好像沒有什麼是常理解釋的通的。徐小蒙還每天失眠，更可怕的是他把失眠傳染給了除了高大全外的所有人，於是更加失眠，因爲大家都失眠，於是聊天，聊到最後一個也困了時，差不多三四點吧。這是正常人的生活嗎？他們才20出頭，五分之六都是八十年代的新一輩。

　　趙中中是弱勢羣體，雖然他是老大，可正因爲他是老大才被大夥羣起而攻之，把快樂建立在老大的痛苦之上，是每天必行的公事。“八十年代的新一輩”好像就是爲了刺激他而創作的。

　　寫作有時候是一種發泄，或是一種痛苦，很少的時候是一種快樂。人往往會在看完自己寫的東西之後有驚人發現：自己原來有這樣的想法。什麼呀，什麼呀，就是一砣屎。其實這種莫名的無聊感只有大學時纔有，上大學之前沒有幾個人真正懂事，大學畢業之後又沒幾個人屑於與思想爲伍，整天爲了生計而奔波。這種時不時冒出來得無聊感，恐怕就是空虛的產物：年紀不小，都二十出頭，年輕力壯，成天安排的滿滿的，追求所謂學業有成，這些都無所謂，關鍵是錢哪，大部分人至今仍是“心安理得”地用着父母寄來地血汗錢，像魯小牧這種花錢如流水的人，花的時候很痛快，花完了就後悔了，後悔完了接着花錢如流水。要是這會大家都能養活自己，都打着工，幹着活，不會有人有閒工夫呆着發愁的。

　　美好走的總是很快，轉眼這個冬天過去，輕鬆的大學時光也就過去了。找工作的找工作，大多數想留京；考研的考研，並且找工作；當然還有家裏特有錢，萬事不愁的，也裝着找工作。說美好只是由於，工作以後就沒有那麼多時間來睡懶覺了，想也不敢，除非一夜暴富，賺着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錢了，纔敢繼續睡下去，睡到老，睡到死。但是，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魯小牧等人有一夜閒聊時聊到，女人的出路時，着重指出，女人除了努力，還可以傍，並且大多數過得很好的女士都是這樣，因爲她們找到了成功的男人。而魯週二人開玩笑時說的將來吃軟飯，其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因爲從這個學校出去的男生要什麼沒什麼，就像小牧的英文名，rubbish。當今所有當紅的男藝人，男明星，男主持，沒有幾個是這個所謂藝術學院培養出來的，都在二三線。所以，最切實際的還是從小嘍羅幹起，等待發家的那一天吧。

　　這就是我們在二○○一年冬天寫出來的小說，我們牢騷滿腹卻不知所云，我們虛懷若谷又羅裏羅嗦，我們時間充足但無所適從。

　　大三的故事說得再多也是如此，花開花謝生老病死在那個年代都似乎和我們無關。然而不同的是在這以後的日子裏，都市繁華是非對錯沒有過多的時間容你猜來猜去，在畢業工作吃飯賺錢真的活生生讓你頭疼的時候，你就不得不一頭扎進火熱的生活，來吧--

　　這個早上的天氣似乎是非常的陰沉，以至於在上午11點的時候，剛剛從牀上爬起來的魯小牧還以爲自己起了個大早，現在的時間是2002年9月10號上午11點49分，教師節。之所以這樣準確的描述時間，是因爲魯小牧昨天去聽了這個學期好不容易纔擠出時間聽的一天課，模模糊糊記得那個老師說這是電視工作者必備的職業習慣之一，於是在生活裏以一貫之。昨天魯小牧纔剛剛收拾好他的新家，一套兩居室裏面的一間，租這套房子另外一間的是楊小開。楊小開出去了，根據昨天晚上楊小開關起門來念唸叨叨一晚上的精神，他出去面試了，魯小牧推測。魯小牧起牀，洗臉，然後胡亂吃了幾片三天前買的麪包片，喝了一杯昨天在超市買的橙汁，進而發現那臺老式冰箱的製冷效果微乎其微，十二個小時以前放進去做試驗的涼水絲毫也沒有結冰的意思，在心裏痛罵了房東一會之後，爲了保質期他又喝了一杯橙汁。

　　難得這個上午如此的清閒，魯小牧現在在做的兩份工作都相繼的出現了人爲的斷檔，娛樂節目的那邊經理出差併發通知說回來以後節目需要調整，讓公司員工全部賦閒在家一個禮拜，另外一個體育節目號稱要魯小牧拍個記錄片，可是採了點以後遲遲拿不到機器，雖然魯小牧仍然是滿腔熱血怎奈無處發泄，也等着吧。順便說明，魯小牧現在滿腔熱血的對象除了錢還是錢，當然包括放長線釣大魚的暫時視金錢如糞土，但是最終的目的依然是錢。

　　又喝乾了一杯橙汁，魯小牧嗓子眼兒裏甜的要命，在屋裏百無聊賴的轉了幾圈之後，拿出半年前寫了沒寫完的小說，儘管他自己也不知道寫到什麼時候才能算完。從頭到尾翻了一遍，使勁傷感了一下，但是腦子裏卻還是滿篇的節目策劃解說詞之類的東西，完全沒有一點寫小說的意思，而且，大三的故事說得再多也是如此，花開花謝生老病死在那個年代都似乎和魯小牧楊小開高大全趙中中周大新徐小蒙無關。然而不同的是在這以後的日子裏，都市繁華是非對錯沒有過多的時間容他們猜來猜去，在畢業工作吃飯賺錢真的活生生讓魯小牧頭疼的時候，他就不得不一頭扎進火熱的生活。

　　半年以後的情況發生了一些變化，楊小開和趙中中都順利通過了band4，當日二人差一點就要去天壇祭天謝罪，高大全和周大新沒過，徐小蒙又在考試當天睡過了頭，成了這些人裏惟一2、4級都掛了的。高大全的新任女朋友又和魯小牧有關，起因是魯小牧高大全和溫柔可愛的班長以及一個叫薛丁丁的女孩一起涮了一頓火鍋，這件事情惟一的敗筆就是高大全替兩個女孩把自己喝倒了，於是薛丁丁被派去陪高大全緩緩，在不爲人知的高大全的屋子裏休息了一個小時，其間魯小牧和溫柔可愛的班長又出去喝了一頓。至今高大全仍然對喝倒一事耿耿於懷，經常在魯小牧薛丁丁同時聽他說話的時候聲稱自己高大魁梧瀟灑，薛丁丁矮小委瑣混亂，引得薛丁丁不住的掩嘴傻笑，魯小牧心知肚明。

　　另外一些不得不提的變化是在二零零二年已然過去一大半的這個夏天的末尾，上面的上面提到的六個人裏已經有四個出去租了房子，只有高大全和趙中中還住在宿舍裏過着冬涼夏暖的日子。徐小蒙已經有幾個月不見蹤影，沒人知道他是不是尚活在這個世上。周大新在經歷了一次不尋常的考驗之後和痛下決心，和女朋友在外面租了房子聲稱要考研，只是這一點至今爲止沒有人相信。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個原因，畢業真的就在眼前了。

　　在這裏我認爲有必要記錄一下的是魯小牧他們的火熱生活是如何開始的，爲了讓魯小牧今後看到的時候不會象現在一樣的一頭霧水的找不着北，還有，作爲一個完整的故事，應該給兩千零一年到兩千零二年的諸多變化找個前因後果--

　　(7)

　　事情一件一件的講起來未免羅嗦，就魯小牧的記憶來說，若干年之內不會忘記的事情有如下幾件--

　　第一件，楊小開在寒假裏和他留下來一起過年，快開學的時候用假期裏所有的收入買了一部NOKIA8250，藍屏，這個東西無論在物質上和精神上都對楊小開今後的人生產生了不可估量的影響。

　　第二件，高大全和趙中中同時在留學生裏找了女朋友，都是韓國人，以至於數週之內宿舍裏把韓國流行歌聽得屁都不剩。後來二人又同時與外籍女友分手，前後歷時一個月。趙中中重拾舊愛，高大全另覓新歡。

　　第三件，周大新因爲聚衆賭博被關進拘留所，周的女友悲痛欲絕，直教魯小牧突然頓悟了世間情爲何物，毫不猶豫的和女朋友分了手，從此了無牽掛。

　　其餘事件概括如下：打架，包括魯小牧參與與未參與的共計三次，只有一次我方略有傷亡；喝酒，魯小牧全程參與，包括喝吐的與喝了沒吐的，次數無從統計；上課，前後九個月，魯趙高周楊徐共出席的課時數大約相當於兩個星期，合計60個小時，其中主力爲高大全和趙中中，徐小蒙由替補淪爲編外本人對此事亦毫無怨言；找工作，楊小開魯小牧各更換工作三到四次不等，趙中中高大全各一次，徐小蒙周大新不詳，累計創造到手的社會財富人均千餘元，仍然遠遠揭不開鍋……

　　(8)

　　唉。

　　再說下去就全都是廢話了。

　　現在魯小牧和楊小開的生活目標就只有兩個，賺錢和賺錢。

　　現在是2002年9月12號下午16點50分，昨天是9月11號，美國遭受恐怖襲擊一週年。魯小牧和楊小開上午去買了電飯鍋，準備在家裏正式開伙。電飯鍋109元，其他上街附帶的物品合計135元，其中包括魯小牧的一箱啤酒。現在兩個人身上總共剩下的錢估計勉強可以維持到再發工資的時候，前提是節省一點。下午楊小開睡了一覺起來做飯，打開煤氣竈之後五分鐘大喊中毒，於是倆人忙不迭的把房東送來的賑災物品換下，又換上原來的那個又臭又髒的。至於下面吃完晚飯該作什麼，誰也不知道。

　　說這話的時候魯小牧和楊小開距離正式離開學校還有整整9個月的時間，期間爲了順利畢業需要做的事情如下：寫一篇畢業論文並且在明年的5月進行一次答辯，想方設法在一個省市級以上電視臺的無論好壞的欄目的最後打上一次自己的名字，交4張黑白照片4張彩色照片以便在領到畢業證和學位證的時候可以證明上面的名字確實屬於自己，當然還包括在畢業之前順利而迅速的找到成爲有錢人的某種辦法。辦法之一是先出名--

　　當然出名的辦法有很多，其中最簡潔的莫過於裸奔，一定是一奔成名，但是問題也是顯而易見的，就是不具備持續性，不能定時定點。最麻煩的辦法就是從小嘍羅幹起等着發家的機會，一步一個腳印估計不惑之前怎麼也能碰着好機會有所建樹，功成名就，只是難免寂寞十幾年，所以魯小牧和楊小開決定兩個都不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