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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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
(蝶夢無邊)

  逆着光看人,看不清,但別人卻能清清楚楚看着你。

  逆着光眼睛睜不開,視線模糊,總是輕易錯過擦身而過的機會。

  我討厭陽光,卻總喜歡逆光看人,不爲什麼,只是希望別人能看到我是怎樣的——包括優點與缺點,說是看人,不如說是被看更正確些。因此在不自覺中,我總是被人看了個通通徹徹,自己非但沒有覺察,還連對方的容貌都看不清,更別說他(她)的表情、內心。那天我逆着光看她時,突然覺察到這一點,認識這麼多年了,卻從未深刻的瞭解她,甚至連她的眼神也看不懂。我望着她身後的太陽,有點暈眩。

  每每將自己暴露出來,在“太陽”下暴曬,不懂得隱藏什麼,當我所依靠的信任毀掉時,沒有祕密可言,一切別人都不知曉。卻從不悔改什麼,仍是無條件的將自己的缺點、“把柄”說出,還有一點沾沾自喜,我算什麼東西。對於別人我又算什麼,人連自己都不瞭解,誰還有精力去研究別人。總是因爲太陽的光打在身上,將自己找的清晰而驕傲——看我“光明”多“清晰”,而那實質上是陽光罷了。不論怎樣,我本人仍是“黑暗”而“醜陋”的。我不是太陽。

  衝着背光的你微笑,讓你看到我不太好看的容貌上扯出的無意義笑容,包括圓圓的臉、大大的嘴、豎豎的耳朵,恐怕把你嚇到了,我仍是不知曉。因爲我逆光,看不清你的一切,是朋友還是陌生人,是“異類”還是“同類”,我一廂情願的把你當成朋友,傻笑。

  時常在想揹着光與躲在陰影裏有什麼區別?好像沒有,不外乎是用別的什麼東西的影子或是自己的影子將自己隱藏起來,烏漆麻黑的,什麼都看不到。這樣也很好,在製造的那一小塊黑暗之中,盡情觀察着別人,背光,你在嘲笑還是同情,別人無法分辨。黑暗是好東西,你的疲勞、悲傷、幸災樂禍通通可以隱藏,用僞裝出來的面具去對付別人、搪塞別人,這也不錯。

  我逆光,你背光,看不清你的模樣,因此總是受傷。

  我逆光,你背光,傻傻微笑着,你卻滿臉不屑。

  我逆光,你背光,還沒怎樣先抵抗不住太陽的威力暈了,你仍安然無恙。

  我逆光,你背光,“小辮子”被你抓住了,我無法抵抗。

  我逆着光啊,可怕的是,這麼危險的逆光我仍不肯將身背過去,給自己製造一片陰暗,將自己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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