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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菸草的紀念
(生在秋天)

  小時侯長的很可愛,媽媽說所有看到我的人都忍不住想摸我的臉。看着小時侯的照片,到現在還懷疑那究竟是不是自己,連以前的老鄰居看到我,也說這丫頭不像小時侯那麼漂亮了。沒辦法,就像很多東西一樣,因爲有太美麗的過去,只能無可奈何的等待枯萎。

  小學以前一直住在奶奶家,那時候的事情大都不記得了,只有那樣一個個片段,自己坐在小凳子上,奶奶一口一口的餵我魚吃,我討厭吃魚,但是無法抗拒奶奶的笑容,我唯一深愛的親人。

  一家人住在大雜院的日子裏,對年齡還沒有概念,別人問我幾歲,我會掰着手指比畫一個七。記憶裏,鄰居家的大哥哥是個高高瘦瘦的淘氣男孩子,可是他是唯一願意跟我玩的“大人”,所以他成了記憶中鄰居這個詞唯一的定義。有時候他會叫我到他那裏去看他彈琴,我不認識那是什麼樂器,更不知道那上面有六根弦,只知道靜靜的看着他,聽他唱歌。他不停的抽菸,我並不反感,因爲我沒有嗅覺。有一天他問我,要不要吸一根。我沒說話,他便從白盒子裏抽出一支,我對那隻盒子印象很深,上邊的字我不認識,他說叫雪茄,是我記憶中的名字,不知道它是否存在過。他幫我點上,我自己放在嘴裏。他說一開始可能會很嗆,要我慢慢來。我纔不怕呢,那時我想。事實很快就證明我高估了自己,就那一口我就開始不停的咳嗽,流淚,自那以後,我就對菸草產生了恐懼和厭惡。可現在我想,也許正是那一次自以爲是的嘗試,把一些東西注入了我的身體,永遠不能抹去。他笑着給我擦乾眼淚,輕輕的撫摩我的臉,告訴我,總有一天我會習慣的,有時候菸草也會選擇它們喜歡的人。

  後來的我搬離了大雜院,卻變的越來越淘氣,所以經常捱打,現在多數記不起原因了,只知道那時候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老師看了都害怕,問我疼不疼,我說無所謂,她就帶着我找到我們家,我媽根本不理她,跟我想的一樣。

  初中的時候捱了最後一次打。那次想和幾個同學一起去民園看球,攢了一個月的早點錢,花四十大元買了票。同學找我來的時候,我媽知道了,哄走了所有的人,把我鎖在屋裏。我說,爲什麼不叫我去。她說那是流氓才幹的事。我們越吵越兇,最後甚至動起手來,我也急了,當着她的面把球票撕的粉碎,那一刻我第一次感覺到心也跟着那張小紙條被撕碎了。她瘋了似的拿着擀麪杖拼命打我,我卻忘記了什麼是疼痛。球票的碎片撒在地上,我蹲下來一片一片的撿,還奢望把它們拼湊起來。那女人在背後狠狠揣了我一腳,我整個臉嗑在地上,一個棗核不偏不倚訂在我腦門兒上,留下了現在這個可以受用一輩子的疤痕。

  前兩天老媽打來電話,說我很久沒回家了,無論如何也要我回去一趟。到家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父母還坐在飯桌旁等我,一桌子的菜,一口還未動過,都是以前敷衍他們時說自己愛吃的。我什麼都沒說,埋着頭吃,老媽在一邊不停的夾菜,我很不習慣。

  這件事我一直納悶,後來知道爸爸一個老友的孩子突然查出腎炎死了,有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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