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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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電影之漸行漸遠
(筠羊)

  關於許哲佩,一個輕柔恬淡的白色氣球.

  關於氣球,氣球飛進雲層裏.

  關於雲層,一個從來沒有人大聲說話的靜謐天堂.

  關於天堂,一個人靜靜坐着.

  關於一個人,可以寫一本書.在夏日初臨的某一個下午.光着腳,跑去一個農莊,如畿米所言:一點點的美好.請問忠孝東路怎麼走?

  我不知道,該停的時候就停吧.

  春天什麼時候來,花什麼時候開?

  我不知道.

  美麗的蝴蝶,恐怖的木乃伊、冷血的鱷魚,

  我全部沒看過!

  我竟也真的全部沒看過,我只聽過許哲佩的歌聲。在夏日初臨的某一個夜晚,看不見了星星,聞着的是一個人的聲音,輕輕地,碰出了響聲。她說她關着燈,點起蠟燭,一個人浪漫,不需要配合誰的舞步。關燈燃蠟之前,還可以品味一下黑暗中的跳躍的情緒。我說,關燈跳舞,更加自由,好在,有好的音樂。

  忘了是誰說:有思想的人總是會寂寞,好在有好的文章可以讀。

  這裏,好在有好的音樂。

  看一場電影,總是會碰到無聲的時候: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無法用言語交流的時候,人與人的激烈的熾熱的脆弱的情感的碰撞卻發不出任何聲響的時候,人與人靈魂在抽象的空間裏撕聲吶喊的時候,人與人心靈陷入歇斯底里的沉沒或無望中的時候。

  許哲佩的空靈、純粹,就一點點加入了我的寂寞之中。

  我忽然想起一個自己親身經歷的一個故事,故事的原由是路過了一個流浪孩子的旅途,汽車開在塵土飛揚的西部高原,飛揚得如此強烈的塵土,以至從車內看外面一片土黃。一個揹着厚厚行囊的小孩走在我的視線中,一點點走遠,遠離了我們的速度。耳邊恰響起的是一個久違的搖滾歌手的,心底真實地震撼起來.搖開車窗屏住呼吸用攝影機記錄了一切。回到家的時候,特意找到同樣的背景音樂,放開看。

  在夏日初臨的某一個夜晚,看不見了星星,聞到的是一個人的聲音。那個人用空靈和純粹不停地在我耳畔跳舞,她一個人的浪漫浸染了我整個夜晚的心情,如同開窗鑽進的柔柔的涼風。

  忙碌過很久的一次路過,看見了以前那個懸掛着久違的搖滾歌手照片的小音像店,通體透亮的明黃,踩着木製的階梯拾級而上的時候,象極了函館的NODATA咖啡灑了我一身。走出的時候她的海報提醒了我,我終於得到了她真實的空靈純粹的聲音。

  她一直在強調:一隻氣球慢慢消失在空氣裏,一個人慢慢離開在視線裏的過程。歌聲這樣強調,畫面也是這樣。一個農莊,遠離鬧市,於是會覺得離天堂很近,聞見最清晰的天外來風,鼓點就開始沸騰起來。整個人又想舞蹈,重新開始一個人的浪漫。

  她還在唱片的封面寫着那個叫PEGGY的女孩對着天堂說的話,手裏握着一紮氣球,氣球還沒有被放上天空,只是攥在手心裏,PEGGY純淨如天使般的低着表情,踩着一大片荒涼和乾淨,一如某個時候光着腳跑進了一個空曠的農莊。

  於是,那個流浪的揹着厚厚行囊的男孩行走的模樣又逐漸清晰起來。他在我不斷重複的畫面裏邊走邊唱。背因爲勞累稍稍有些駝。這讓他前行的目光不由地放在了腳下的路途。他可能還沒有來得及發現一個透過漫天沙塵而記錄下他某個瞬間旅途的女子,我卻在看見PEGGY低着的表情中捕捉了他們的同工。而內心的感悟或許就成爲了唯一的不同。

  風又開始吹起來。在她音樂響着的時候。我還是沒能看見,因爲有的時候風是看不見的,諸如有的時候我們不需要聽到電影中男女主角的臺詞。我們只看他們對望的眼神。看他們諸多不想用聲音表達的時候的表情。

  關於PEGGY,關於畿米,關於那個男孩,關於搖滾歌手,抑或關於我自己。閃現了一下,突然就漸漸走遠了,我看見了他們,誰又看見了我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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