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羊)
[你是千堆雪
我是長街
怕日出一到
彼此瓦解]
林夕。我把靈魂附在他信手拈來的靈感上。讓自己隨音樂流淌到自己想象得到的每個角落。始終閉着眼。
看了整個晚上的國外原聲電影,忽然希望有人在旁邊吵鬧不休。沒有咖啡,一顆顆地剝巧克力。藍色毛衣,藍色厚棉布裙,坐在地板上,冷得發抖。
她沒有吹到海風,沒有喝到咖啡,沒有看到安妮,沒有聽到她想聽到的節目。
她只是象一部無聲電影,一直坐着。然後,一個鏡頭拉長,把忽然站起身的動作拉長,再切換到正常。
她知道,當音樂從王菲嘴邊緩緩游出的時候,那個女子已經坐在即將開動的列車上,揹着窗坐。窗外,另一個匆匆趕來,卻失去了方向地四處尋覓。最終,最終沒有看見她。但她在開始疾馳的列車裏看到了漸去的他的背影。他站在人已經很少的地鐵站裏,絕望地緩緩蹲了下去。與此同時,淚從她眼裏滑落下來。兩個鏡頭開始重疊。
王菲還在唱“你要找我/已經沒關係/已經來不及”一直一直,沒人陪她唱。音樂有點寂寞地在黑夜的上空來回飄蕩。只有那個人,心被觸動了一下,冷漠的樣子。她開始找不到可以繼續讓她站着的理由,還是坐在了地板上,冷得發抖。
這幾天,她過的很平淡。
她呆在一個江南名城裏每天看日出日落。猶如一個採菊東籬下的老人珍惜着歲月從身邊的滑落。無聲無息的。
她關閉了所有的與外界的聯繫。只是偶爾上網,偶爾去那個網站上記錄自己的心情,然後,在有陽光的日子裏等到傍晚,去看江水。
她甚至開始迷戀這樣的狀態,享受更多的婉約和含蓄氣質的陽光,看江水共長天一色,看陽光無垠地灑在水面上一大片一大片粼粼的樣子。她還可以看到江水遠遠的深處,沙洲上有些隱約的竹林間的路徑,可以想象它們枝繁葉茂的樣子。有些已經枯死但仍未凋落的葉子偶爾被江風吹落至她的腳邊,就拾起信手把玩,然後投入江中看它們隨波逐流。她知道,有一種歲月真的已經歸去了。
她開始聽到有人用吉他彈唱:
那天,黃昏,開始飄起了白雪憂傷開滿山岡,等青春散場
午夜的電影,寫滿古老的戀情在黑暗中爲年輕歌唱
走吧,女孩,去看紅色的朝霞帶上我的戀歌,你迎風吟唱
露水掛在髮梢,結滿透明的惆悵是我一生最初的迷惘
當歲月和美麗已成風塵中的嘆息你感傷的眼裏有舊時淚滴
相信愛的年紀,沒能唱給你的歌曲讓我一生中常常追憶
風起,她美麗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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