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羊)
[誰要陪我
我在玩尋人遊戲]
畫面一:(畫外音:林憶蓮~回到原來)
搭一個檯面,畫上戲妝,燈光灑在臉上,我站在舞臺的中央。
“我對你從未失去期待。”
我終於沒有詮釋好這齣戲。
演到一半,燈光依舊,我看着臺下衆多期待的眼神,說出臺詞的時候清楚地聽到自己的聲音。全由自己把持的聲音,我忽然停口。
不是忘了臺詞,是想證明真的是由自己把握的聲音。劇情不會象我看別人那樣繼續。觀衆都以爲我忘了臺詞,寬容的等待。我忽然拋棄了原有規矩的定義,開始由自己放肆編造。
等待三秒鐘,是應該有人來和我配戲了。看到他化裝精緻的卻不知所措的表情。我笑得忘乎所以。我成全了自己,害苦了他。
我竟然從來都不會緊張。我發現了我原來就一直是一個膽大的角色。
直到演出結束。原來只是習與性成的東西。
畫面二:
上海的夜空。我一個人。
我居然忘了是什麼季節。
爸爸說:你在這等一會兒。
我就乖乖地守着我們的簡單的行李,站在淮海路的天橋上。
爲了一個什麼樣的誘惑,我爬上了欄杆,我低下頭去看我身後倒過來的世界。我還想低下頭看見那顆最亮的星星,只爲了看見,我不顧一切。
手一滑,整個身體失重。我差點整個人翻下橋去。瞬間的事情,我的靈魂完全被抽空,世界真的可以顛倒過來了。
直至我鑽心的腳疼,我才發現我的生命維繫在了我腳被卡住的欄杆上。我努力讓自己重新站了起來,我的頭被漲得生疼,我嚇得流出了眼淚,才發現已經哭不出來。死神的手輕輕觸摸我一瞬後放開了我。
爸爸還沒回來,我望着上海那深邃得讓人發顫的天空。
那一年,我不到六歲。
我習慣把一切我聽到的叫做過去
我習慣把一切我看到的叫做從前
我習慣把一切我經歷的叫做回憶
[老狼~關於現在,關於未來]
我一直沉溺在以前,聽自己悲泣,看自己憂傷。我失去的,是我正在悲春傷秋的青春。
而出生和死亡的距離只有兩天。
兩天內我看到最黑暗的靈魂的蠢蠢欲動,我看到無數個虛幻的表情在我的面前閃爍。我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跳。我聽到血液內涌動的不安的類似音符的因子。上帝給了我思想卻沒有給我自由。我忽然發現我飛舞不起來。我被束縛得不能動彈,直至窒息。
兩天內我遭遇了讓我激情澎湃的一切感動,讓我看到綠光。浮現於山之巔的希冀和憧憬,我竭力仰着頭可以看得更清楚,我要聽到全世界的歡呼和喝彩。我還要此刻你就在我身邊。象從前一樣。
兩天內我遭遇了花開和花敗。我聆聽我聽不見的花開的聲音。我張開了我所有的感官只爲捕捉那瞬間即逝的成長和頹敗。我記得曾經有一個人爲她哭泣。被解讀的人看做多愁善感。爲自然的事物空悲切。可是他們忘了人一樣有生離死別,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死亡是美麗的。象不完美但精彩的結局。亙古至今,永遠都是。
[許巍~樹]
畫面三:
要有一個主題,要有一個主線。
小時寫作文時老師說的。
老師推薦我們寫篇“文章”,我興致勃勃。
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是分成幾小篇的。我大概記得要用愛國主義這條線。我居然聯想到幸福。我還居然能在那麼偉大和純粹的紅色主題裏寫到幸福有時象手拿梔子花的蒂莉姨媽。得意之極。
結果是,被老師全盤否定。
畫面四:
……
然後,我說我終於可以找到一種東西了。
畫面外,我一直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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