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

　　我對着顯示器，讀郵件。郵件告訴我說，由委培改成統分兩個字在教育部三年內沒有開過口子，看看能不能通過調動進北語。

　　我心裏忽然哼起歌來，想着窗外的樹枝，如果是在三月，就會輕輕搖曳，如果有雪花，就會滿天飛舞，如果是九月，北語的落葉就會讓我想起蝴蝶。

　　我跟先生報告了這個消息。我從沒見過他如此失落過。我安慰他，說有什麼呢。沒事的。

　　教育部或北京市人事局規定，北京所有的高校一律不能接收委培生。

　　我曾經是委培生，如果我不選擇委培這種方式，我可愛的原單位的系主任就不會同意我考研。然後我就成了委培生。然後就以爲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把握自己的前途和命運------

　　辭職。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一年的工資。

　　聯繫北語。面試。試講。站在北語的講臺上一個學期，兩門本科課程，一個全值教師的工作量，籌備成立公共外語教研室，同意繫上任命，管理教研室。哈哈。

　　北語人事處告訴我必須把委培在教育部那改成統分。

　　我的郵件告訴我前任司長定的制度，一律不準改派。

　　我喜歡現在的工作。教書。教公外的學生。我覺得他們比英語專業的學生需要我。我覺得他們跟我在一起更快樂，學得更容易，我覺得我更愛他們。

　　先生非常非常地不安。跟我討論以後的各種可能性。

　　讀博士吧。以後還可以做老師。

　　去企業吧。從零開始。

　　去成都電子科大吧。那的院長是以前我們系的付院長，最喜歡我的，聽過我的課的。

　　先生非常非常地沮喪。

　　我忽然發覺自己周身那麼輕鬆。像空中的飛絮。如果有風就可以飄，可以在風中盪漾。

　　先生沮喪地令我有點想流淚。

　　這個時候，只有我才能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