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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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的心情
 

  (bluedsky)

  下雪了,今年第一場比較大的雪。

  到處都是純白純白的,象在天堂,我開始想起去年的冬天,我們還在一起肆無忌憚的打雪仗。在那片厚厚的雪堆中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羣,他們把從教學樓中出來的人當作目標,於是我不幸中彈。他們開始大聲的笑,我跑向他們,跟着一起笑,然後加入他們。捲起袖子,在雪地裏開始滾雪球,然後用盡全身力氣把他們投向過路人,認識的或不認識的,也許是感情的宣泄,也許是激情的釋放,也許——只是好玩而已,我們就象一羣迷路的孩子,縱許知道自己是在做錯事,卻還是一樣笑着,直到那個兇巴巴的打掃衛生的女人過來狠狠的訓斥我們,我們才罷休,她說樓道都被我們弄溼了……我意識到自己的胳膊已經被凍得沒有了知覺,象棵紅蘿蔔,但卻一點也不後悔,後久沒有這樣敞開自己開懷大笑了,我已經掩飾自己太久了,需要暴露一下內心深處的東西。

  還記得哪天JOHN站在窗戶外面護攔裏向過往的人喊着什麼,好象是在惡作劇吧。於是便被無情的我們鎖在了護攔中,當他意識到被關在窗戶外面的時候已經晚了,大家怎麼能錯過這樣的好機會,於是紛紛拿起雪球向沒有抵抗能力的他仍去,但是的他就好象是被關在籠子裏的無辜的猴子一樣,那樣的無助(請允許我這樣說,還是先和你道個歉吧。千萬別生氣,因爲那天你的形象還蠻可愛的),我想他一定冷的可以。那天,我想沒有一個人不是被快樂包圍着的。

  那年冬天,我留着短段的頭髮;今年,我的長髮已經過肩。

  那年冬天,我認爲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比漫天飛舞的雪花更漂亮的了;今年,我開始討厭下雪,因爲融化的雪把地弄得溼溼的,讓人噁心。

  我想我也許真的長大了。

  從宿舍出來,我小心翼翼的踩着沒有被弄溼的地方,覺得渾身難受。真不明白地上怎麼會有這麼多泥。早上來的時候操場明明還是白白的一片,現在卻早已經成了一堆爛泥。那些無聊的小女生總是喜歡在沒有印上過腳印的地方踩上幾腳,就好象人類喜歡征服所有沒被征服的高山大海一樣,結果弄得亂糟糟一團。心裏這樣想着,卻忘記去年冬天自己也曾在雪白的地上印上自己的腳印。開始抱怨,爲什麼人們總是喜歡破壞美好的東西呢,爲什麼總讓一切自然的東西變得機械化甚至毫無特點了呢,輕輕抓起一把還沒有被踩過的雪,憐惜的看着他們,心居然微微痛了一下。

  記得去年時,我還會在漫天飛舞的大雪天中和朋友們踢球,守門時不小心把暴露在空氣中的胳膊弄傷了,一道紫紅色的血印,而我卻固執的微笑,說這是一個好守門員的標誌,於是和她們繼續玩。頭髮都結冰了,一條一條的,不知道的人看到一定以爲我是個邋遢的象個男生的女孩呢,而我卻只是笑笑,順手抓幾下短短的頭髮,然後快上課時才抱了書飛奔到教室。

  現在,我卻早已不踢球了,我只打籃球,只在天好的時候打,只在地上沒水時打,只在人夠多球的氣夠足時打,再沒有了當初下雪天裏踢球的衝動與勇氣,我想我確實變了。

  或許這種變化也是我成長的過程吧。

  或許我會討厭現在的自己,或許我真的要把真實的自受到己掩飾起來,然後用虛僞的保護膜把自己包好,爲了不受到傷害,爲了更好的保護自己,我不知道該不該這麼做,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不管怎樣,我們都無法逃脫長大,無法逃脫成長,無法擺脫我們已經不是孩子的規定,但我們還要探索,在生活中探索自己,找到我們到底想要什麼。

  我再也不是那個短頭髮的女生,再也不是那個會在下雪天裏瘋玩踢球的瘋丫頭,我已經長大了,雖然不想承認,卻不得不面對我已改變的現實,這種變化讓我自己都很吃驚。

  也許這就是人生,人們昏昏沉沉得過完了一生,也許一輩子也找不到生活的真諦,他們不知爲什麼而活。只有當他們想起年少的自己時,想起雪天裏瘋玩瘋跑狂笑的自己時,他們纔會明白,他們的青春爲了他們的成長而存在,而他們的成長也在爲他們後代的青春指引着前進的方向。

  也許一切事物都是這樣的,生活就是一個圓圈,你從起點開始跑,你奮力的跑,拼搏着,最後才發現自己回到了原點。

  這世界還真是奇怪呢,我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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