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kek)

　　殺人是一朵荷花

　　殺了就拿在手上

　　手是不能換的

　　——題記

　　1。

　　1997年，一個叫做小陽的念着古詩。

　　2000年，一個叫做小陽的消失了。

　　2007年，一個叫做小陽的死了。

　　這是我對小陽的編年體所有記憶。

　　小陽是餓撐死的。據說他在一個黃昏吃下10斤馬達加斯加香草冰激凌後放了一個響亮的屁，說了一聲餓啊，然後心滿意足的走了。

　　我記得一個叫做小陽的孩子對我念着他的課堂作文的引用片斷——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那是很久前的充滿泛黃落葉的冬日校園。儘管我很早就知道那只是李商隱的詩。直到現在我卻還不能忘記，小陽的緊閉的雙脣和微顫的睫毛所流露出的憂傷，那個時候，天空純淨沉重如透明的湖水，這一種湖水自天外傾瀉而下，充滿了某種明媚的色彩。在十年後的今天讓我心戰不已。

　　黃昏總讓我感到有些東西在慢慢死亡。我的眼眶裏流出來的是血漿一樣的液體，並且它們永不停止，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作爲美麗蒼涼的猝不及防，猛然撞擊我大腦勾回的深處。

　　有關於小陽消失的事件，在一次酒醉失語後，我便一直閉口不談。時至今日，我看見小陽安詳的睡容，我依然無法說出真相。以至於老趙再次注視我仍然充滿敵意。我聽見自己的喉嚨發出撕裂般的慘叫聲，我卻無法動彈。

　　2000年，小陽消失的第二天早上，我看見一個被我們叫做老趙的女孩向我衝來，一刀刺入我的喉口，粘稠的血液噴出，灑滿了整個房間，腥臭的染紅了她的白裙子，而我只是耳鳴眼花頭暈目眩的看着她，倒了下去。

　　當我醒來以後，我除了精神暗淡就是全身通暢，美麗的醫生用她動人的嗓音告訴我一些祕密，我在注視她牙齒非常潔白應該早晚用的是中華的同時，我流下了眼淚，其實我就是他媽的高興，我還活着，而那個叫做老趙的女人瘋了，當然這不是祕密的全部。

　　自從那一年以後，我離開了那個城市，那裏有消失的小陽，瘋了的老趙。

　　2。

　　我如今的女友明子，是個很花枝招展的女孩兒，物質世俗並且喋喋不休，她容易讓我聯想到那個叫做Madonna的Material Girl唱着Like A Virgin的樣子，妖冶而淫蕩。這讓我很高興，因爲我很容易的就確定了她的標準，並且一如既往沒有內傷的愛了她很多年。

　　我和小陽選擇愛的標準是不一樣的，以後我會驗證這一點。這也註定了我比他快樂的原因，比如我可以消遣於羅素在五個情人懷裏孕育的哲學，而他始終在尼采的瘋人瘋語沉溺至癲至狂痛哭流涕。在他消失的兩年後，他寄給了我一封信，一張白紙上歪歪斜斜的寫着：我回家了，老趙好了，祝你也快樂。ps：我開始閱讀你曾經說的尼采了。

　　詩情畫意變做洗衣泡麪，風吹過乾涸的眼眶，我一望天就感覺天黑。小陽在後來不多的信件裏曾經對我那樣描述。他緊閉的嘴脣和震顫的睫毛那樣詩意的憂傷着。達芬奇的物種起源很唯物的說明人是從動物轉化成人的，那個叫做進化。對於小陽來說，他永遠在骨子裏充滿了哪裏纔是岸的痛苦的憂心忡忡，我很早就明白了他自身存在的進化缺陷。

　　猶如在那一年校園裏的秋天，我們念着天淨沙，我說“青山綠水，白草紅葉黃花”，他說“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我和小陽背誦的詩句的起源其實是想要引起女孩們的注意，而詩詞對於那時校園的女孩兒來說，就是現在的哈根達斯，我的喜好如同馬達加斯加香草般舒暢醇厚，而他的喜好如同波蘭草莓的酸澀憂傷，而兩者是同樣誘人的，而無論怎麼顫顫抖抖的蘊育着滿腔詩情，我們都沒能引起校園四大名花趙錢孫李排名第一的老趙的注意。老趙往往在我們興頭上咂咂嘴，跟着來一句：你們吃飽了撐着了是不是。然後隨着我們趨之若鶩的目光揚長而去。我當時理解她這句話的意思是對我的極大侮辱。在我以後的行爲上沉澱了很大的陰影。

　　我經常告訴我的女友，吃飽了還想吃，睡醒了還想睡，這，就是愛情。然後我會用俗氣溫柔的目光注視着她，而她也會很俗氣麻利的把手伸進我的口袋，然後深情的告訴我，今兒我們吃火鍋吧，你都把我說餓了。

　　顯而易見的，我敢肯定，我早預見了小陽的死因，我充分嚴重的在他死亡前的好幾年裏就領悟了一個真理。我要說明的是，他死於愛情。而他在說“餓啊”的時候，我感受到了他到達了某種高潮，我想那個時候該是他愛得最深的時候吧。

　　3。

　　小陽和老趙都曾經是我的少年同學，小陽在我少年時代的記憶裏留下了一道曖昧的影子，而老趙則在我即將離開我少年時代的時候及時的捅了我一刀。這兩個人在我以後的生活裏總是隱隱約約的出現着，並且諱莫如深的嚴重妨礙了我和明子的幸福生活。

　　明子是我現在的女友。她是個很出色的戲子，也就是演員。在旁人的目光下，她渾身充滿了叫做no5的channel香水味兒，誘人多汁，大膽性感。一個人在新陳代謝過剩的情況下，腺體便會分泌很多液體，她就是這麼個人。在夜晚，在卸裝以後，我則可以聞到她的體臭散發在我們的整個房間，刺激着我的現實感管。每當我注視她的時候，她總是很恐慌的來親吻我的眼睛，我知道她在藉口掩飾什麼，但我不可能不感動，我的智慧不會超出她真實的肉體誘惑範圍。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愛她，於是我便用行動證明着。

　　在那些閉着眼睛行動的同時，小陽和老趙的臉就會莫名其妙的浮上來，就像凜冽的春風吹過大地把我弄得狼狽而寒磣。我在一秒鐘會憂傷的覺醒到，明子會是停落在我身體上的一隻蝴蝶，總有那麼一天，她會離開的。而在那一秒鐘後，我本身所具備的豐富耐心和堅忍性格讓我又重新回到體內噴薄，就像華美的電子音樂偶爾來一個stratch，絲毫不妨礙它的堅韌。

　　4。

　　浸淫着歲月的傷痕，猶如臨着速墜的深淵，來不及抓住你的手，來不及保存你的天真，甚至來不及說上一句：我依然愛你。以上是我以前聽到的一句歌詞，我經常放給明子聽這歌，她也會天真感動的一塌糊塗，然後隨口說出很多我想也想不到的話，我也要你相信，我愛你。

　　她把頭埋在了我的下巴之下，搞得我喉部曾經的傷口很疼，那裏有一條疤痕，明子撫摸着它，除了一句“很酷的美，有點像小魚兒臉上那疤”，再也沒有說別的。我想那些甜言蜜語是她的臺詞，我說過她是個一個好演員，而且她第一部戲就是《絕代雙驕》，原本她有個小角色，爲此她愣是拋卻不學無術的啃了半個月的原著，以求掌握精髓，然而不遂人願的她只是一抹開了就敗的應時花朵，在30秒出場後，就被眼紅的女主角扇了，在嫋嫋婷婷的倒下後，她就在地下趴着那會兒功夫，用貼近地面的微睜的右眼眯見了男主角的那雙充滿異香的鞋子，由此聯想到小魚兒的傷疤，她對我不斷讚歎，“啊，英俊，酷呆了！”

　　我想這就是她認可的美的象徵。所不同的對於美(英俊或者酷)的過渡途徑，鞋子是視覺性的，傷疤是觸覺性的，而方式都是近階段以至將來很長一段時間裏被稱道的“意淫”，雖然從賈寶玉時代就有了這種很東方意味的方式，但從普及率來看，也只有如今的國情，才讓我激動的發現，意淫終於從一種知識形轉化成了社會形。意淫的優勢和缺憾都是指導面目全非的潛意識流向，以表達人類自古以來就特有的自慰情感。(當然這裏我們先不談離人類物種很近的狒狒也自慰的動物學問題。)我想說明的是，其實是，小魚兒那鞋子的異香其實是腳臭，而我的傷疤是醜陋的，如此而已。由此可見，明子是個可愛的姑娘。

　　作爲可愛姑娘的明子，還有一點讓我覺得很欣慰的是，她從來不過問我的曾經現在和未來，猶如信任我的外表那樣，我貌似忠誠長相誠懇還算端正，面露神祕的狡黠只是一會兒，很快的會讓人以爲那是剎那的幻覺，社會讓我老實，生活教我謹慎，總之我讓以貌取人的她感覺十分安全。

　　她把頭靠在我的肩上，小莊小莊，她那麼輕輕的呼喚我。我就是這樣被她感動的莫名所以。那種溫柔讓我的心有種魂牽夢縈的疼痛。我將默默注視她的深情呼喚，好象這紛亂的世界從此結束。我有理由相信，我可以把上帝和佛爺都擡在身邊，篤信着我們的愛情。

　　5。

　　我一直有一些祕密，對此我保持諱莫如深的態度。

　　在我的少年時代，除了喜好古詩我還迷戀着一些低調作家所撰寫的不具名時代的宮闈祕史，那些在殿前展翅飛翔的鴿子和驟然倒下的飄飄衣袂時常推開我青春期的夢境，那種隱晦的暗涌虛構比對異性的幻想令我更加深深着迷。浮雲比真相令人神往，我的祕密就是我的計謀。我的想法是，明子如果是俗氣的話她就會中計，不出所料她果真就上了套兒了。

　　如果薩達姆一直不死去，這個世界的媚俗媒體就不會把他遺忘，時不時的就會一再找機會去證實他的不凡存在。而同爲俗氣的明子也開始快樂莫名興奮異常，在胡亂的猜測中她經常獨自尋找着一些新鮮的刺激，我以這樣的方式更新她生鏽的聯想力，使得她的花瓶模樣不那麼刻板死氣。明子一直不知道我的職業是什麼，我供應她吃喝玩樂的物質源頭究竟來自哪裏。我噤口不語的態度，讓她也逐漸曖昧起來。我當然明白我的這種態度讓明子在興奮之外也很懊喪，於是，她猜測我是地痞流氓天天拿着大刀去片場要保護費，又甚至猜測或許我是繼承了一大筆遺產，當然鬼都知道那些不是真的，我不像個無賴，也絕對不像紈絝子弟，就像明子老是和一直想要扮演的人物相去甚遠，而我這個祕密依舊埋藏在我的心裏。

　　其實，我的祕密之一，就是我是竊賊，一個外表很光鮮也很冷靜的竊賊。你可以聯想到湯姆克魯斯的微笑，辛康納利的成熟，喬治克魯尼的風度，布拉德彼特的帥氣……在這裏，我得粉碎一下你的美好聯想。但是你絕對不可以醜化我，比如那部賈某某的《小武》，我就特不喜歡，那簡直是糟踐我竊賊的職業形象。基本上社會的現實就是兩邊不靠，我對這個社會沒有什麼很大的牴觸，所以相安無事。我只是個沉着低調的竊賊，如此而已。如果你看過尹麗川的《賤人》，那裏面的人物也許和我有相似的氣質和容貌，所以當我第一次看見那部小說的時候，不知不覺觸發了由於覓到知音後甦醒的怦然心動。

　　6。

　　當我離開小陽和老趙那個城市來到新地方的時候，其實我是想上吊。

　　一個人的孤單和曾經的回憶折磨着我痛不欲生，破碎的天空連大雁也迷路了，即使我曾經多麼的慶幸自己劫後餘生。當我獨自來到一個不熟悉的地方，我恍如影子般感覺到自己無名無姓，渺小的猶如一粒沙子，看着人們眉開眼笑滿目春風，我感覺到背脊上有目光窸窸窣窣一路觸摸而來，而使我不停膽寒的齜牙咧嘴，我的心理不是滋味，不斷的鬱悶，無盡的慾望，命運的阻擾，尖利的憂傷。

　　那時候我天天上吊和我天天吃飯的頻率是一樣的，但是每當我把繩子放在我柔軟凸出的傷疤之上，我的心就絞痛起來，不知不覺我的頭就會失重，隨着，我的身體也從繩子上落了下來，頓時休克。醒來之後，我就餓了，那種內傷形式的飢餓讓我難以忍受。在半年以內，我不斷探求醫治我類似於絕症的病態行爲方式，那讓我義無反顧的放棄了一份朝九晚五的平庸工作。之後，我不停行走日夜上網，渴求別人的鄙視目光和發泄我的陰暗情緒。

　　晃晃悠悠中，我經常流連於哈根達斯的落地窗外，我目光如炬仇視着他們的優雅，那種甜蜜讓我羨慕嚮往又覬覦嫉妒。我記得少年時代的老趙告訴我，我念詩歌的感覺像馬達加斯加香草，而小陽念出來的味道像波蘭草莓，其實兩者都是哈根達斯的經典味道。那個時候，我和小陽經常和一班對她趨之若騖的男生一起跟蹤偷窺她的行蹤，看見她打着校花的名義頻頻和一些名流約會，炫耀着流俗媚態，她那天生麗質的戲子形象在純真的少年時代就隱隱顯露，這在潛意識伏筆了我對今後擇求異性夥伴的輪廓。

　　我經常產生幻覺，認爲那一切彷彿不是真的，我在無數個回憶的深夜揉着腫脹的雙眼，流着眼淚去吻別那些劣跡斑斑的記憶。其實作爲校花的老趙在我羅馬形的記憶裏又是清新脫俗的，只有一種叫做白色的東西才能襯托她的純潔可人，儘管她還是在小陽消失的第二天捅了我一刀——我看見我喉口的血液噴濺出來，染紅了她的白色裙子，像日食後跳出來的陽光那樣猛然間燦爛輝煌，那個在我記憶裏精心預謀的場景，如果讓我選擇背景音樂，我勸你不妨去聽一下Nightwish的Sleeping Sun。“The darkness around me Shores of a solar sea”那段音樂響起來，我的血液噴射出來，在一汪血紅色的混沌裏，我覺得這個世界真他媽的圓滿。

　　7。

　　有些事發生的時候你永難預料。我的優雅竊賊生涯就是從哈根達斯開始的。

　　在我內傷形式的飢餓來臨之時，我就選擇和各種女人約會，當然她們都是幽幽寂寞的女人們。2000年網絡已經很發達，我可以通過各種渠道嗅到她們的所在，然後我約她們出來，在優雅的哈根達斯。我總是請她們吃馬達加斯加香草冰激凌，而給自己要一份波蘭草莓。在那個時刻，我內心歡喜雀躍，就像在和小陽分享那種曾經一起嘲笑老趙的竊喜，對，是竊喜。在潛意識裏，我更想把那種愉悅感分給憂鬱的小陽多一點，你看，在這幾年裏我都一直保持着只order酸甜濃郁的波蘭草莓冰激凌。

　　同時，我終於驗證出了一個著名混帳曾經講述的真理——再優雅的女士也會拉屎。而我的第一次行竊只是在那個優雅女士方便後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一個坤包，我驚異萬分的等待之中，我打開那個女士的包，裏面居然有很多的錢，當然那一次不能算是行竊。

　　於是我繼續玩味着這種通俗的手段，我是個聰明人，我當然不僅僅只是圖錢，以後的目標便是鑰匙，房子，或者人。這是一個讓人樂此不疲的遊戲。就像猜硬幣的概率，但是富有誘惑的多，在沒有時間的賭場裏，我不停的優雅着我類似於賭徒的生涯。在那些年裏，這樣的好事就象天上掉下來的星星，而且還不用籌碼。每一次那些女士也都會事件發生之後莫名其妙的消失，感謝上帝或者佛祖給予了我很大的運氣。以至於後來每次我吃波蘭草莓冰激凌的時刻，我都會虔誠的手劃十字，在口中唸叨：佛祖保佑，阿門。

　　明子也是那一些女人的一個，我記得那個下午她的出現，隔着明晃晃的光玻璃，她在那裏遙遙地向我伸手。事隔多年，我依稀記得，她緩緩向我走來，臉上帶有廣告裏服用太太口服液才具備的紅色光澤，誘惑青春性感迷人，這在我以後和她生活的歲月裏再也不曾見到過。然後，她眉毛一擡，突然不請自來的落座在我的面前，明豔嬌俏的對我說：你好。就是那句毫不經意的你好，讓我再次感覺了似曾相識的挑逗，如同老趙對我和小陽說你們吃飽了撐着是不是那樣具有特殊的誘惑。那次以後，明子便成爲了我的女朋友。

　　8。

　　很多年後，我一直在追溯着爲什麼小陽會消失，他的憂傷一直叫我很不明白。

　　老趙一直喜歡對我們說，你們吃飽了撐着是不是。然後咂嘴的跑掉。那個下午，小陽不在，她冷不防的給我來了這麼一句，你吃飽了撐着是不是。那時我真的忍不住的給了她一個耳光，我們旗鼓相當的互相怒視。

　　現在想來，老趙的所爲其實是給予我一個以傻乎乎的姿態調戲她的機會。我那時雖然表面憤怒但頭腦一熱的莫名其妙的擁抱了她。她扇了我一個耳光，嗔怪的倒在我懷裏：流氓。她叫流氓的時候那麼溫柔，就像明子輕輕對我稱呼小莊那樣，那讓我怦然心動。然而那時我還感覺到背後細細簌簌的目光觸摸而來。事後，那個叫小陽的在並不關己的情況下，在生活中對於我和老趙，表現出更大的失落和深深的憂傷，我猜想，那個歷史性的擁抱之後肯定有小陽的注視。

　　而小陽，就是在那個時候消失的，他一點不吱聲的就離開了。曾經我們一起打賭，說我們肯定是要離開這個地方的，這個我們生長的地方。小陽後來又寄信給我：我們活在懷疑的年代，擁抱無聊擠兌無恥，我的頑固憂傷本質註定飄飄蕩蕩。不過在那個時刻，我沒想到，他先消失了，獨自一個人。他對老趙說，你好好吃你的哈根達斯吧。

　　第二天，老趙一襲白裙滿眼淚痕衝進了我的房間，用刀子捅破了我的喉嚨，很多年後，我一直歸諸理解爲她對我的不捨得以及她充滿戲劇性的莫名瘋症。有時候，人會不知道對錯，會對未來失去光澤，這裏所說的光澤最淺顯的解釋就是希望。我充分理解自己，老趙，小陽的所爲所爲，人去樓空的瓦解就是那少年時代的結束，噴射的血液或者驀然的離棄是選擇結束的手段。可是我依然不明白爲什麼畏縮在心底深處的憂傷會揮之不去，或者我別有用心的不想明白。

　　9。

　　九九歸一應該結束，也許我應該停止不斷艱澀的潛行思索，而去揭破最大的祕密。其實是我殺了小陽，而不是冰激凌。在潛意識裏，我喜歡故弄玄虛歸罪於人。

　　我的世界觀是虛無尖銳的，而我最大的特徵是行事是無邏輯性，從頭到尾，我只想用一種不同的方式來回憶小陽的一切。然而他卻是那麼微弱的躲在我記憶的深處低調的憂傷着，以至於還沒有那個他死前放的屁那麼響亮。

　　無論我怎麼慢慢咀嚼和回味，我都無法再塑造他，我只能人云亦云的說，他是餓撐死的。那個黃昏，他吃下了10斤馬達加斯加香草冰激凌，其實只是我的一個暗喻，十斤代表十年。而冰激凌隱喻着我對現實的存在的一些光澤，比如女人，比如回憶，比如希望。

　　小陽同學撐死肚皮的結局在醫學上屬於內傷，和我在2000年的喉口外傷其實是一種建立在同等基礎上的必然邏輯聯繫。

　　而另一個事實的關鍵部分，其實都和一個叫做趙明子的女孩兒有關。而我的真實姓名就叫做莊小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