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njiangzi)
一抹香
聞笛拂風簫起浪,
江水生煙幾波揚。
枯叢乾果綠復出,
折榴溢出一抹香。
效顰東施
失敗常受譏諷,效顰東施,千古笑柄。
效顰東施,何以遭此?不過是效顰不妥,畫虎反類犬。
惜不知,東施先天不足,何況世人愛用老眼。西施美已衆識,東施醜已定論,誰還欣賞那效顰東施?
不說東施的效顰成功與否,她敢於學習,值得首肯。學習中模仿他人,誰能保證就能成功。
幾多人輕言微的向權威發話,不是被譏笑,在衆聲中湮滅?
平凡
平凡,容易被誤解爲平庸,可平凡決不是平庸。平庸是頹荒無爲,而平凡卻是有所作爲。我們可以平凡,但不可平庸。平凡得我們,孤立的看,作爲甚小。可團結起來呢?那就大有作爲。
平凡,有人爲之苦惱,氣不忿,爲何老天造自己這般省材料,總想活得轟轟烈烈,驚天動地。然而,造化卻不順從,因此就有人氣悶胸熱,怨府深深。何必如此?是不是願望過高,是不是沒配置好條件?原因重中,不妨自問,看毛病何在,而後該如何。
不經意,想起了一些普通的藝術家,儘管他們的成就比不上藝術大師,但他們不放棄,不沉淪。他們執著,堅定,無悔。不時,繆斯也會讓他們進入美的花園,呼吸着芳香和陽光。我敬佩他們,熱愛他們。他們雖不是萬物的上帝,但是自己天地的君主,造物者。他們留給後代一些藝術的真諦,使繆斯的花園更美。
人,可能平凡,不過你執著,充實自己,那就是件樂事。
真實,我選擇
我能感受葉子拂手的份量,我能感受陽光親暱的溫存。
我的感受是真實。同學去上網,去體會虛擬,我有些不理解,我是個粗人。
在教室裏,同學遞來一本備忘錄,要我贈言。我正拿筆,可同桌把本子奪了過去。他在找“OICQ”,問他爲何,說是找些人聊聊。能見面的同學,爲何要在網上聊,我茫然。
真實的生活,似乎累着了一些同學,於是他們便去網上玩遊戲或聊閒。各樣的“槍殺暴力”讓他們“指功”了得,名目繁多的會話詞語使他們詞彙豐富。這樣在網上學習,課上休息,就是一些同學的樣子。
上網也許可以輕鬆身心,但我在網吧裏看到更多的是阿Q幽魂的不散。
我喜歡生活真實,不願被虛擬替代。我熱意親朋直面時對我的招呼,而不是屏幕的顯示或揚聲器的嘟嚕。
我落後了。
我不去管我是否屬於“時代遺民”,我仍舊堅持生活真實。我願清風吹我額頭,鳥語撫我心靈。我走在實實在在的地上,去做實實在在的事,而不是通過上網來滿足自己住上別墅的奢望。
我愛真實,一個活活生生的世界,有着人味。
月光潛入屋舍是美的,喝杯清茶是快樂的。
真實,我選擇。
打賭
銀行家與文人打賭,賭文人能否十五年閉戶不出,苦營書海。文人若贏,銀行家則付資傾家。
白駒過隙,文人寫了一疊疊讀書札記,名不見經傳。銀行家這些年日進斗金,聞名遐邇。
文人推開了椅子,在屋子裏走着。打開窗子深深吸了口氣。戶外人煙荒蕪,這是銀行家給他購置的地方。文人也食人間煙火,因而每天有銀行家派人來送食。食物是粗略的,不想文人以味欲來舒緩自己。但食物又是營養的,怕文人熬不過這十五年。
每天的送食中,送食者不言一字。夜裏,文人躺在牀上,回想着送食者的動作表情。人是有情感的,情感不自覺地會外露,送食者也不例外。每天的來往,送食者厭倦了,文人看得出。日復一日,走數十公里的送食者一天面容鬆弛,動作勤快。甚至熱情地給文人擺好食物,通常他不是這樣。文人仔細地看他,見他臉頰有隱約的脣痕,脖子上也圍了一圈圍巾,圍巾帶着香氣。但送食者並沒熱情過度,仍舊沒說話。
文人心坦然,每天琢磨一下送食者,以作爲營書後的調適。
3650本書有3650本讀書札記,文人增增刪刪整理着。放下了筆,打開窗,吹吹風。逝者如斯夫,孔子川上之嘆文人體會到了。十年一晃,文人已是滿腹經綸。
覺知實事要親恭,文人感到空乏,需要實在的生活。踏在地上,一股不踏實的感覺涌上文人心頭。人生短暫,我還有多久?這十年值不值,還有五年,要不要堅持?一腔鬱氣憋着,文人該發泄了。
鋪上宣紙,硯好墨,提起筆,一瀉千里。一張張草書掛在牆上。望着牆壁,文人驚了。這哪是文字,簡直是飛流的瀑布,奔騰的黃河。激情,生命需要激情。
古聖賢深入簡出,是爲什?是不與世事?恐怕大多不是。逼囂是爲了找個清靜的地方來思考,更好地體味人世情懷。脫離現實的是空中樓閣,無根之源。爲詩爲文要源頭活水。文人心潮澎湃,瞠亮了眼睛。
還有五年就贏了,難道能功敗垂成?可人生又是那樣的短。文人掙扎着,揮手空中,想要抓住什麼……
文人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讀他的書。讀書之餘尋思自己的過去。過去生活在人世間,有自己的體驗,這不是源頭?不多,可總有。文人抓起筆,寫着自傳。
讀着書,寫着自傳。書的世界與現實的世界在溝通。五年過去了,文人的自傳也寫好了。
現在文人最想幹的是遊歷世界,他的行囊不缺資本。
初三的一堂自習課
自習課,同學們爭顯身手。
“高僧”手捧“經卷”,兩腿盤坐,七八個蚊蟲,也轟他不動。可“小沙彌”坐不住,屁股左扭右扭,眼鏡上轉下轉。
“說書先生”口若懸河,繪聲繪色,周圍的“聽衆”置身其境。而後面的兩位“相聲大師”門庭冷落。沒法,它們只得換絕招,最後也網羅了幾個“聽衆”。“歌手不甘下風,《好漢歌》吼過,《中華有神功》後繼。
“賭徒酒鬼”,聲音漸起。“要大”“要小”“豁出去了”。“來拳呀,哥倆好啊”“來拳那,八匹馬呀”。
兩“俠客”,甲拍乙一下,乙打甲一拳。乙惱,往甲背上一重掌。甲虧,衝乙頭上一拳。乙騰空而起,一腳踹甲在地。“好功夫”“高”“甲,別窩囊”。甲縱身,舉凳砸向乙頭。同學們叫喊聲隨之而起。
“不要吵”,班長大叫,可沒用。“不要吵,別打了,班主任來了。”
同學們靜下,只是二“俠”全然不管,拳腳沸騰,直到班主任請出去,教室裏才真安靜。
如此兄弟
甲、乙兩同學平日稱兄道弟,近來甲不知何故得罪了乙,兩人側目而視。
一次,甲的作業本掉在地上,乙路過,提腳便踩。接着把頭一昂,一把黃涕甩在甲的本子上,隨後揚長而去。
遠古的畫
遠古的畫多是用線描,遒勁飄逸。情緒化的線描於巖壁與瓦罐等物體上,表露對自然與人的認識和理解。
遠古的筆法用到今天,是它的線描和裝飾諸性。粗獷而激情的遠古畫,是人類思維的雛形。
部落音樂
遺留下的部落文明的音樂,是一種親近自然和感悟生命的旋律。
沒有過多的修飾,發自內心的呼喊。忍不住的高歌,是對生活體悟的抒發。
吼,在大自然中盡情的吼。既不影響他人,也放鬆自己。
孩子
(一)
父親在牆刊前停下,看着報。孩子踮酸了腳,可瞧不到。父親沒在意孩子,全然入境。孩子也沒怨,陪在身旁站着。
(二)
父親與人交談,孩子奚落一旁。孩子撿起路邊的石塊,丟着。一時沒丟開,砸着了自己。可沒關係,因爲人小,拿起的石塊也小。
浪子
學識淺,理想多,是一種痛苦。
每天可能不會很精彩,至於單調貧乏,也可造就好心情。
孩子用好奇的眼光看事物,是它不瞭解,可我們就很瞭解?
看不透的天空,總透着不懂。善感的心靈,只咬得你好痛。
搖着櫓,開拓自己的河流。
幼時識美,張大望詮釋美,創造美。
愛美,不覺中欣賞女孩。
太陽露出大半的臉,浪子的臉紅了,是太陽印的,是浪子的心透的。
浪子身軀一天天長大,可心還是那麼小。
清晨,太陽摸着浪子的額頭,把他吻醒。
浪子懷着至誠的心,踏上流浪的旅程。
粉紅色的野花是路邊的色彩,飛逝的鳥兒是藍天的精靈。
欣賞每一棵樹,體味它們不同的性情。凝視每一座山,理解它們各異的風格。
風輕輕的吹,浮起了微塵。雨細細的下,掛滿了枝頭。
一個踉蹌,浪子栽進了泥潭。
噼噼啪啪的雨,灌透了浪子。
黑壓壓的天,要壓垮一切。
身上的泥,滴答一路。
走進了冒着泡的藻澤地,飛起了一片片的天鵝。落下的羽毛,鋪了一地的雪。
我是隻烏鴉
冬季荒蕪,站在掛滿絲藤的枯樹上,遙望蓬萊,願作一隻遠遊的仙鶴。
是停久了,我飛了起來,伴着叫,廣袤的大地傳來人的詛咒。
飛進了老林深山,一眼清泉在山間涌流。泉水滋潤着喉頭,水中倒映着影子。我,一隻黑漆漆的烏鴉。冥冥中想起烏鴉中出過三隻太陽鳥,那是族羣的驕傲。
飛離了清泉,看見遼闊的湖面,幾對白色的天鵝,在互理羽毛。
遇到了雄鷹,問了個好。他沒答理我,飛走了。
老天無端地發起脾氣,烏雲密佈。
找了好半天,在河下游尋得一頭腐豬。
飽後,記住了這幾個地方。
飛了一天,找到個廢棄的窩。
老天是個傷心人,鼻涕眼淚一大把。帶雨的風,刮進了巢。我從睡夢中驚醒,渾身戰慄,直不起腿。
巢溼了一片,我詛咒。咒風,咒雨,咒造這巢的鳥。
餓,是醒來最強的感覺,飛到河的下游,腐豬沒了,只剩殘骨。
餓使我不覺中飛到人類開闢的道路,在那找到條死狗。狼吞虎嚥,噎住了,打了幾個嗝,接着吃。
一輛車軋過,僥倖躲於狗後。
老天抖動他的灰衣,鼓鼓的風托起了我。
陰天持續了一個星期,心倒是平靜得像凍結的湖面。
一個星期後,陽光吹在我的身上。大夥出來舒展疲倦的筋骨,森林裏有了熱鬧的景象。
幸福
路的盡頭,有擺攤的小販。一個蓬頭垢臉的小女孩,依在一個老婆婆的胯間。灰灰的臉,並不能黯淡小女孩靈秀的眼睛。
他們爲何在這近郊的路頭賣着甘蔗,而不到街市上去?我不知道,但看見買的人不多。
小女孩原本該去上學,可世間總喜歡造些人不願看見的事。在這路的盡頭,小女孩是泯滅了童心,還是走向希望的旅程?
幸福是什麼,不要漫無邊際地把它扯向雲霄。一根根甘蔗被賣出,小女孩有了溫和的飯吃,她會會心的笑。可人不只是求這些,小女孩會長大。
一個詩人
一個詩人,太缺乏生活氣息,是幻想的化身。就像幅畫,只能看,不能填肚。
一個詩人,也是人,需要愛,嚮往愛情。他敞開胸懷,有顆熱烈的心,好似狂野的火,讓人難以接受,常灼傷人。
一個詩人,他得生存。只有活着,才能體會美。
一個詩人,穩定了心火,變得溫和。經過了磨難,懂得了生活。
一個詩人,仍然熱烈,只是不再灼傷人。他明白了愛,就是讓人幸福。
一個詩人,理智了,超脫了,重生了,大化了,包容了宇宙。他真是詩人,更是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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