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瑪麗 2004-06-14發布論壇
 

黑色星期天——給Janis Joplin和Billie Holiday

  她在頭上插滿羽毛,她帶著圓圓的小墨鏡,她那張雖然年輕但卻布滿滄桑的臉上掛著笑容,她的面孔是黑白的,她在痛苦背後寂寞的燦爛的辛酸的笑。我不知道這是對世界的嘲諷還是對現實的無奈,總之我從沒見過她痛苦的表情,除了歌唱,她帶給我的永遠是那一張咧嘴大笑的容貌。

  她在頭上插著梔子花,她帶著華麗的大耳環,她的容貌從來都是那樣的粗糙並且輪廓清晰,她的面孔也是黑白的,她不站在痛苦的背後,她用她的歌聲挖掘人類更深的苦難與悲哀。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她是那個最殘酷年代的犧牲品,除了歌唱,她一無所有,漫漫長夜,她沒有等到黎明的光亮。

  Janis Joplin沒有演唱過Gloomy Sunday,或許她曾經唱過,只是當時沒有錄音。我無法想象她在演唱這首歌時動情的樣子,我也無法想象她原始的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如何表達那種讓人動容的悲慟。而Billie Holiday曾經是英文版Gloomy Sunday的第一位演繹者,但是她沒有自殺,她的死是一場謀殺,謀害她的是這個凶狠的世界和不公平的現實。這是我在一個同樣下著雨的灰蒙蒙的無所事事的星期天下午孤獨的遐想,我能聽見細而密的雨點打在玻璃窗上唏噓的聲音,這讓我想起『這個殺手不太冷』中的一句臺詞:『一生都是這樣殘酷,還是只是童年?』。

  Janis一生只出過三張專輯,更多的時間她是在放蕩自己,似乎她早已知道自己的命運,就如同困獸一樣在團團的包圍中怒吼,對自己進行最大的傷害是她無助的反抗。《Pearl》是她最後的挽歌,我總是在唱機裡一遍一遍的播放,當我聽到Janis拍著手清唱『Mercedes Benz』時,我真正的徹徹底底的被打動了。

  有很多人都喜歡將Billie Holiday和Ella Fitzgerald相比,因為她們是出生在同一個年代,並且同是演唱爵士樂的女歌手。但我覺得這樣的比較太殘忍了,雖然Ella有著和Billie類似的苦難童年,可Ella是家喻戶曉的『爵士第一夫人』,而Billie呢?童年時父母離異,10歲被繼父強奸,十幾歲嘗試吸毒。18歲進入爵士界,因吸毒在監獄裡度過了32歲生日。藝術生涯的最後八年是一段無人喝采的下坡路。44歲因藏毒再次入獄,1959年7月17日凌晨3:10死於獄中。

  『秋天,樹葉已凋落,

  地球上所有的愛也已消逝,

  悲傷的眼淚伴著風在哭泣,

  我的心再也沒有春天的希望,

  我的眼淚和悲痛已經到了極點,

  人們是無情的、貪婪的、刻毒的……』

  曾經聽過很多女歌手演唱Gloomy Sunday, Hernadi Judit的陰沈低訴,Sarah McLachlan天使般的哭泣,Sinead O'Connor的離經叛道,甚至Diamanda Galas詛咒的顫音……但是最後,當我聽到Billie Holiday用她並沒有加以修飾的嗓音低聲吟唱的時候,我終於了解了什麼纔是真實,只要你伸出雙手便可以觸摸到凝固在空氣中的冰涼的眼淚。

  記得尼采曾經說過:『我從深深的夢中覺醒:世界很深,比白晝想象的更深。世界的痛苦很深——快樂——比心中的懮傷更深……』Janis和Billie從來都不是漂亮的女人,她們用堅硬的外表包裹著脆弱的身體,她們還用藥物和毒品稀釋著苦難的生命。如果說Billie就是她自己頭上戴著的梔子花,那麼Janis便是在黑色夜空中稍縱即逝的煙火。當7月的梔子盛開,潔白與濃香是最美的墓志銘;雖然不是每晚都有煙火,但你卻是夜色中嘹亮的歌聲,是27朵最耀眼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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