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涼.吳 2002-01-21發表於論壇
 

別問我是誰(上)

  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閑逛,已經不知道有多久了。

  夏天在外面乘涼真多,那麼多的人,好像是參加游行示威。

  口袋裡還有20塊錢,不知道該用它來買杯珍珠奶茶,還是留著明天吃頓豐富的早餐加午餐呢。一家酒吧門口,霓虹燈閃爍著,很多打扮靚麗的美女站在門口等待,不知道等待什麼。不過從她們身上傳來的香水味,足以把我免費送到太平洋,只是但願不要在中途停止,我不會游泳。大概20塊錢還夠我喝杯啤酒的,然後免費看帥哥美女。

  酒吧裡的音樂總是有種震耳欲聾的感覺,真不知道來這裡是休閑還是受罪的。有很多的美女,大概其中還有很多的大款。他們是彼此的目標!

  我要了一瓶生力,坐在吧臺的角落裡。我選的位置很好,吧臺的對面就是舞臺,可以很清楚的看見表演,還可以看見坐在舞臺四周喝酒的人們。

                 

  有歌手上臺演唱,臺下的人打著打火機助興,歌手舉起手回禮。一切都好像是那麼的熱烈,其實那個歌手歌唱的實在是夠次的,打扮也很土,就差掉渣了。

  終於那個男歌手在唱了迪克牛仔、張宇和雨泉的歌之後鞠躬謝幕下臺了,接下來的是舞蹈。

  兩個男孩和兩個女孩。他們都穿著長長的黑色的風衣,女孩裡面穿著黑色的內衣,男孩裡面穿著透明的黑色的T恤。黑色的衣服,在這樣的夜晚,在這樣燈光昏暗的地方,他們在舞臺上舞蹈的姿勢,好像是某種野獸在追逐獵物的儀式,狂野,並且魅惑。

  我注意到在左邊的男孩,他一直都沒有抬起頭來,他的視線一直在地面上。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很想知道,我一直看著他,目不轉睛的。在他的一個轉身的動作中,他終於抬起了眼睛,並且看見了我。之後的舞蹈中,他一直都在看著我,也許正是因為我一直都在注視著他,讓他感覺到了我的存在。

  這種感覺讓我不怎麼舒服,在酒吧這種曖昧的場所,用曖昧的眼神注視一個陌生的但是卻是英俊的男人,就連我們之間的空氣都開始曖昧的變暖,讓人很不舒服。他XX的,我竟然在失意的時候坐在酒吧裡,用一種好像發情的野貓的眼神去注視一個男人,真他XX的放蕩了。

  舞蹈結束,那個男孩子下去了,我們之間的空氣終於冷卻了下來。手中的啤酒已經喝掉了一半,酒精讓我不斷的回憶起那些美好的、但是也不會再有的日子,簡直就像是天堂,我就像一個天使,快樂的生活。終於惡魔出現了,我到了地獄。生活如此的現實,讓每個人不得不放棄理想屈服了。我們似乎都成了生活的奴隸,被驅趕著。

                 

  舞臺上換了一個有著和田震相似嗓音的女歌手,《愛不後悔》的歌聲,讓我有種摔酒瓶的衝動。

  身邊的座位上坐了一個人,深沈的聲音,給我杯冰水。我轉過頭去看,黑色的長風衣,黑色的透明T恤,居然是他。我在看他的時候,他也正轉過頭來看我,然後他說,你好,你一直在看我。

  是的,我在看你。

  為什麼?

  我在想,你的視線在地面上,地上是不是躺著美女。

  呵呵,地上沒有美女。但是地上好像有一面鏡子。

  你能看見自己嗎?

  是的,我能。我看見的是自己滴在地上的汗水。

                 

  當臺上的歌手就要結束演唱的時候,他說他要去准備下一場舞蹈了,然後向後臺走去。

  再上臺的時候他們脫掉了外面的長風衣,年輕的身體隨著旋律舞動,充滿了困惑、束縛、不滿,大概還有激情。我對舞蹈並不精通,我並不知道舞蹈演員通過肢體語言所表達的含義是什麼,我從來不去看舞蹈劇,因為根本看不懂。

  舞蹈中間,他退到舞臺的後面,只有兩個女孩在繼續。他看著我,然後用嘴脣對我說了一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按照他說的去做,他無聲的說,等我。

  我的生活中沒有太多的激情,我並不經常放縱自己。也許這是傳統的思想。我們在傳統的思想之下封閉了自己,這也許並不是我們自己的,但是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流傳了幾世幾代的人,然後習慣成了一種想當然,好像我們天生就有耳朵一樣。

  舞蹈結束了,他們也匆匆的下臺了。這是他們今天的最後一支舞蹈,我知道他回去後臺換衣服然後出來找我。

  我還沒有准備在這樣的地方和陌生的人相遇,然後經歷一場激情。我跳下高高的椅子,走出了酒吧的門。

  幾天沒有去那家酒吧,甚至刻意逃避它所在的街道。沒有原因。

  又是一個孤獨的夜晚,無所事事。口袋裡刻意只帶了20塊錢。腳步機械的運動著,低著頭,腦袋裡面一片空白。只知道我走了很多的路,似乎,卻不知道前方是什麼地方。

  刺耳的鳴笛聲驚醒了白癡一樣的我,抬起頭來,居然還是走到酒吧來了。即來之,則安之吧。走進酒吧,已經有很多的人,表演還沒有開始,輕松的音樂預示瘋狂的夜晚即將拉開帷幕。

  我坐在了上次坐的位置上,仍然要了一瓶生力啤酒。表演開始了,人們開始歡呼。其實還是那些節目,翻來覆去的,沒有任何的心意,甚至歌手的對白都是原來的那些,背誦的一點都不感到羞恥。似乎這是一個程式化的世界。

  當他上來表演的時候,臺下一片哨音。但是這一次他沒有看著地板,他的眼神在搜索,我很快就被他鎖定了。他的嘴角有不易察覺的微笑,然後他認真的跳他的舞,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我。

  我在想是不是該離開,再一次逃避,逃避也許會發生的不必要的麻煩。雖然腦子裡想著離開,但是我的屁股卻沒有離開椅子。

  舞蹈結束了。

  他坐在我的身邊,身上的的服裝沒有來得及換下來。

  為什麼沒等我?

  沒有必要。

  …………

  今天等我下班。

  為什麼?

  別問為什麼。

  …………

  我沒有走,一直看著他表演。

  午夜一點鍾,一切表演都結束了。

  (待續)

   

Copyright (C) 2000-2019 Enorth.com.cn, Tianjin ENORTH NETNEWS Co.,LTD.All rights reserved
本網站由天津北方網版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