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夢無邊 2004-06-04發表於論壇
 

黑夜誘惑

  對於黑色的夜,總是會讓我失神,無論是上課、自習、吃飯、走路,總會有那片刻的怔忪,只是呆呆的望吞噬一切顏色、無邊無際蔓延過來的惘然,被這夜輕易蠱惑了,無力可拒。

  黑夜如同潛伏的洪荒怪獸——沈默冷靜猙獰,在不動聲色中將你整個同化,溶入其中,分不清是什麼,甚至意識不到自己的消逝。黑色是永恆安靜,多少人心神向往,想成為黑暗的精靈永遠徘徊在沒有陽光、不是地獄天堂的迷霧之中,也許是悲哀,也許是快樂。

  窗外的顏色深了,逐漸逐漸地,黑暗代替光明,一切隱入夜色,樹模糊了輪廓,在這三樓的窗望去,燈光無力的染出一點蒼白,在樹葉上,反而無端的靜寂起來,鳥兒歸巢,幾聲蟬鳴在悶熱的黑色中惶惑著尋找出路,卻被樓層四處撞著,散入虛空。

  窗大開著,想踩著椅子攀上窗臺,默默向外望,可以伸手便觸及那夜色,多麼大的誘惑。這教室人太多,我在最後一排一腳踏在椅子上,知道不像女孩的行為,卻仍不在乎,誰認識誰,有人看我,誰管得了誰。那本《ERP》翻了幾遍,如今停留在某一頁上,在我手中。向外望去,黑黝黝的樹葉想成一片,那白樺樹上的眼睛,慘白而冷漠,象是死人的靈魂附在上面,那種死氣,正和這黑夜相配。是這樹了,只有白樺樹,纔會在晚上,顯出這鮮明對比——白杆、黑葉。有點灰白的『眼』,四下看著,沒有一絲感情,與它對視久了,我竟有點寒戰。

  再次幻想著去站在窗臺上親近夜色。恐怕有點危險吧,我知道自己不會這樣死去,卻又怕被這黑蠱惑了,向前一步。這也無所謂吧,,卻固執著要活下去,掙紮著。

  最終還是站起身扶著窗臺。黑色的氣息是泥土的哀愁,它撫摸著我的臉,輕柔。突然平靜的幾近空靈,無欲無望無求。雖然一個人,心裡感覺不到寂寞,這是夜色的魔力。片刻的安寧,我便無所求了,一直該有多好,可仍沒有勇氣,只那麼一步。

  就這麼伸手到黑暗中,仿佛握住了什麼……(6月27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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