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夢無邊 2002-03-07發表於論壇
 

只有一個季的飛舞

  秋季是那樣一個季節,總有許多生命在此時完結,總有許多人在此刻離別……

  蝴蝶、蟬幾年的靈氣積累,僅僅是為了在一個夏季的飛舞翩翩、狂舞引伴。總是覺得生命如此脆弱不堪,如此短暫,對人類來說,仿佛是尚未開始便已結束。

  『美麗得很悲哀』當蝶於花叢中舞,就有這種苦澀的甜蜜泛了出來。它的時間不多了,當它幻化成蝶時就已命中注定,它要帶這份不可方物的美麗離去。也許這是蝴蝶當初的選擇,寧願帶著為它招來很多災難的靚麗尊嚴地死亡,也不丑陋得如同當代人類一般地生存。『紅顏禍水』,蝴蝶的美麗給它帶來的幾近滅族之災,僅僅是因為它的美,那永恆的不退色的鮮活而靈動的翼。人類為了留住那永恆的美麗而捕殺自由的精靈,卻不知道,在蝴蝶死去的那一瞬,美麗不復存在,有的僅是軀殼,可笑人們還以為留住了美麗,淺薄的人啊,豈知所謂的美僅是在百花從中自由飛舞時的蝴蝶精靈。

  『它快要死了』當蟬在風中『高居悲鳴飲露』時,它總是這樣,三、五年的黑暗地下生活只是為了飛翔於空中的渴望。它總是逝去的這麼早,秋風一起,葉尚未飄落,蟬兒就在飛舞了一個季的夢想實現之後,悄然回歸大地——生長於斯死於斯,它的黑眼被螞蟻吃了,薄翼被蟲蛀了,軀體與泥土同朽。怎麼說它的願望成為了現實,它不後悔,再次在泥土中帶著對天空的溫馨回憶安然入睡,聆聽著地下的萌動,不用再懼怕鳥兒和人類,現在,誰也無法傷害你了。『一葉洛而知秋』,此話差矣,當蟬兒墜落大地,綠葉依舊在枝頭笑語盈盈,我便知曉——秋,已然到了,無聲無息的離愁吞噬了大地。

  一切從秋天開始,也從秋結束吧。只有一個季的戀情,不堪一擊。正如蝴蝶與蟬,美麗的飛滿了整個火熱的夏季,是否就知足了?不知足又能如何?秋——已到了。就結束吧,美麗的精彩永遠只是一瞬間。不能成為永恆,也許,在心中那一霎便是永恆了的、值得一生去回味的吧?

  秋天是個離別的季節,告別了一夏我的裙角、長發的飛舞,你的琴聲、歌聲的飄揚,我們的夏日好短,宛如一切只有那夢幻的開始便結束了,還來不及度過冬季,沒有什麼對與錯,離別便輕易地從土中探出,纏繞了你和我。連你的手我都觸不到了,只能悲哀地看著你消失於張狂的綠色中,我知道,該離別了。

  只有一個季,我哀哀地望著蝴蝶死去,無法挽回;我呆呆地看著你的背影遠去,無法挽留。只有一個季的飛舞,我的戀情就像那蝶,永恆在了那個夏季。『再見了』我輕聲呢喃,只有自己聽得見,秋風起了,蕭瑟,很涼,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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