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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我傾聽著
一只蟈蟈在籠中的尖叫
想象一場飢荒
將於何年何月來臨
（在那場飢荒裡，
所有可能性都被吞噬）
而面對一場暴雨的激烈
我的語言，像
失水的橘子那樣乾癟不堪
『砰——』
有面玻璃碎了
如同夏日裡無窮無盡的空虛
攬鏡自照的人
碎成無謂的兩半
魚
魚以盡可能的方式游走
一粒沙子耽於幻想
（這是不好的習性，
但比成為一顆珍珠更有價值）
若它為魚將會怎樣
——以盡可能的方式游走
魚與時代脫節，鱗片枯萎
在卵石縫裡它
埋葬自己，而這之前
誰也沒聽到它的嘆息
（兩千多年前，濠水之上，
叫莊周的一個人
說魚多麼快活）
而我竟是如此遲鈍
對於一種飢渴（它被水包圍）
啞口無言
（莊子，以及那粒沙子
應該被致以更多的尊敬）
兩千多年，魚一直游走
舊的路變成新的路
兩千多年，飢渴依舊是飢渴
若我為魚
時間不會原諒
魚不會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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