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身邊的感動故事第52期:穿越古今 做講好“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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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第 52 期
  穿越古今 做講好“故事”的人
身份:博物館志願講解員
服務單位:天津博物館
人數:200多人(正式註冊144人)
故事概要:從2005年創建至今,天津博物館志願講解員團隊已累計講解超過10萬批次,接待觀衆達600萬人,並策劃、組織了120位觀衆參與的大型館外講解活動。
一座城市的博物館不但是一個展現各歷史時期人類文明的地方,而且也有責任向中外遊客展現這座城市今天的人文風貌。講好中國故事,就是要講好過去的故事、現在的故事以及未來的故事。博物館的志願講解員是歷史故事的講述者,他們的服務與奉獻精神更會被寫入今天的故事中,也將成爲未來故事的締造者。
    在寂寞中觸摸歷史 讓歷史的內涵充實現在

“寂寞”與“充實”本是兩個背向而馳的狀態詞,然而在一些人身上,它們卻又是密不可分的。

2007年,52歲的王懿明通過面試、培訓、考覈、評定等一系列環節,從360位報名者中脫穎而出,成爲了當年加入天津博物館(簡稱“天博”)志願者隊伍的50人之一。如今的她已過花甲之年,仍堅持每個週六出現在天博五樓的書畫展廳,其服務時長已累計超過1100個小時。

“‘四王’主要是仿范寬、黃公望、倪瓚等古人作品,但他們不是單純的仿,更多的是融入了自己的東西,遠比原作繁複很多。”上週六,三四位觀衆簇擁着王懿明,聽她講解“清代四王繪畫作品特展”,雖然人不多,但絲毫沒有影響她的講解情緒,從“四王”的歷史背景、彼此之間的關係,到各自的書畫特點、具體某幅畫的筆法,王懿明用行雲流水般的語言向大家娓娓道來,遇到有人提問,她更會耐心細緻地解答。


在非節假日的普通週末,U型的書畫廳非常冷清

在非節假日的普通週末,U型的書畫廳非常冷清。偶有一兩位觀衆走進,也多是匆匆一瞥,少有駐足。在天博的衆多展廳中,書畫廳因其展品對觀衆的鑑賞能力有一定要求,若沒有藝術底蘊做支撐,普通觀衆很難看出其精粹之處,有些甚至連“美”都找不到。不只是觀衆,其實志願講解員對書畫廳也都“不感冒”。作爲與儀器儀表打了一輩子交道的“理工女”,王懿明很難想象自己退休後會投身書畫海洋。書畫對於她來說,不只是不喜歡,甚至“很討厭”。但正是抱着志願服務的心態,王懿明選擇了這個旁人避之不及的展廳,開始了“先結婚後戀愛”的“相處”。

作爲主題展廳,繪畫廳的展品幾個月、最長一年就需要更換一次。從2015年5月1日開始,“筆墨真趣——清代四王繪畫作品特展”在天博五樓2號廳展出,到2016年4月15日結束。這個爲期近1年的展覽,展品包括王時敏、王鑑、王翬、王原祁四位生活於清代前期的畫家的繪畫作品。講解這個展廳時,不但要對被稱爲“四王”的四位畫家分別進行包括歷史背景、身份地位、性格做派、繪畫風格在內的介紹,還因其彼此間各有關聯,如王時敏和王鑑是“同事”、王原祁是王時敏的孫子、王翬是王時敏和王鑑的學生等,很大程度地擴充了講解內容。不止如此,對一副繪畫作品而言,光講歷史,觀衆仍然很難看出它的“好”,因此對藝術性的講解也成了必不可少的部分。“上部留白,當中留氣口,然後一些山石和樹木擺在下邊, 其實是把幾個現實中不可能同時看到的一些最美的場景集中於一個畫面中,這就是中國畫獨有的‘散點透視’,和西畫的‘焦點透視’截然不同。”王懿明在講解過程中,時而如講述過去的老者,能從朝廷政局講到市井民生;時而又如學府中的美術教師,甚至連斧劈皴、披麻皴、解索皴等專業筆法的精妙之處都能略說出些門道。可私下裏她卻說,自己壓根兒不會畫畫,“畫出來難看極了!”


王懿明正在爲觀衆進行講解

第一次講解“四王”時,王懿明甚至記不全名字:“說了仨,第四個死活想不起來。”幸好,觀衆並不會刁難這位老人,更多的是給予鼓勵。一年過去,王懿明不但早已把“四王”的名字爛熟於心,就連某幅畫是仿的哪位古人,她一眼都能判斷出個大概。如此“成長”,王懿明用一個“慢”字做了解釋。“歲數大了,學東西特別難,記不住,我就慢慢看、慢慢記。”繪畫展廳裏觀衆不多,讓看似“寂寞”的王懿明有了更多時間學習,每次到館服務,她都會爲自己的講解“添磚加瓦”,不斷豐富內容,從照本宣科到靈活發揮再到融會貫通,“寂寞”逐漸褪去了外殼,露出“充實”的內涵。


在2015年天津博物館志願者年會現場對優秀志願講解員進行表彰

其實,對天博裏的200多名志願講解員來說,“寂寞”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詞,這些來自各行各業的人們將自己的業餘時間整合起來,常常秉燭達旦準備講解詞。一個展廳開展之初給的提綱,有近萬字,志願者們拿到後需要自己查找大量資料,有些講解詞到最後甚至會“擴容”10倍多。但正是作爲講述這些文物背後故事的人,爲了讓文物穿越千年到今天依然鮮活靈動,也爲了給中外觀衆呈現更加專業、更加生動的講解,志願講解員付出的辛苦遠比我們看到的多很多。或許,只有加入到他們的行列中,才能真正品味這“寂寞”的苦與“充實”的甜。

    到生活中觸摸歷史 讓歷史的遺蹟煥發生機

“看天博展覽,聽天津故事”的活動現場照片

2015年5月16日的晚上,天津博物館(簡稱“天博”)的幾個志願講解員在解放北路不期而遇。見面後大家會心一笑,不用多說都知道彼此的“不放心”:轉天他們即將首次帶領觀衆走出博物館,走上天津街頭,去講解那些在百姓身邊矗立百年的“活歷史”。

爲了這次名爲“看天博展覽,聽天津故事”的活動,志願講解員們前期已花費了很長一段時間進行詳細踏勘、研究和策劃,最終從五大道、意式風情街、解放北路這三條線路中選擇了最適合觀衆遊覽的解放北路。儘管經過了長時間準備,但大家仍“不放心”,因爲這次活動不但是第一次館外講解,而且報名參加的觀衆人數也遠超預期,從計劃的50人增長到120人。眼看活動日期馬上到了,志願講解員們不得不改變計劃,將本打算分工講解的四人拆分成兩隊,一隊帶60名觀衆,並需要每個講解員在最短的時間內重新熟悉全部講解內容。

活動當天,徐徐的清風帶來了涼爽,也爲活動能順利進行開了好頭。孫琪回憶起那一天的情形,仍歷歷在目。“大家在解放北路與張自忠路交口處集合,然後分兩隊沿着解放北路講解,從原美豐洋行、原法國工部局、原DD飯店大樓講到原中央銀行、原日本橫濱正金銀行、原中法工商銀行,最後回到位於原法國俱樂部的中國金融博物館。”兩支各有60多人的隊伍在解放北路上行走,吸引了路人們的駐足,更有不少人逐漸也加入觀衆隊伍,使兩支“大軍”在行進中仍不斷壯大。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講解,天博首次館外活動圓滿結束,孫琪在向北方網新媒體記者介紹時眼神中充滿了自豪與驕傲。今年27歲的孫琪,是天博的一名志願講解員。加上之前在蘭州上大學時服務於甘肅省博物館的2年時間,他已經做志願講解服務6年多了。與此同時,孫琪也是從前期踏勘到現場服務全程參與“看天博展覽,聽天津故事”活動的志願者之一。


孫琪(左一)和志願者夥伴們在雜草叢生的老庭院中進行踏勘

從照片中我們可以看到孫琪(右一)的衣襟已經被汗水浸溼

說起舉辦“看天博展覽,聽天津故事”活動的緣由,還有追溯到天博新館開放那年。2012年,天博新館建成並對外開放後,館員和志願者們漸漸發現觀衆對文博的熱情已不侷限於館內,因此有了“走出去”的念頭。依託“中華百年開天津”展覽的陳列資源,大家首先將踏勘目標定位於擁有衆多名人故居、老建築的五大道。

2014年天津市氣溫63年來最高,降水量也較常年偏少。夏天來臨後,不但烈日當頭,而且悶熱潮溼,期待的大雨遲遲不來。可就是在這樣的糟糕天氣裏,孫琪和天博的志願講解員小夥伴們依然將水壺灌滿、背上裝有資料的包、拿起相機和筆紙出門了。在五大道景區,即便是走馬觀花地看,一趟下來至少也需要2個多小時,若看得比較細緻的話,則可能需要大半天時間。而踏勘不同於遊覽,用腳丈量的是最佳的講解線路,用鏡頭記錄的是需要講解的細節,用筆在紙上寫出的是蒐集到的故事。如此這般,他們一條路接着一條路,一個建築挨着一個建築,走了很久很久。白天走;晚上走;既走進過荒草叢生的廢棄舊居,遭數不清的蚊蠅狂追猛“叮”;也經歷過被生活在建築內的居民拒絕,甚至惡言轟出的尷尬窘境。時間花了,苦也吃了,準備的資料和講解文稿已有好幾摞,可越是深入走進五大道,大家越發覺路太長、要講的東西也太多,擔心觀衆們很難吃得消。儘管曾付出了很多的汗水,但爲了讓觀衆在最合適的時間內聽到最有價值的故事,孫琪和小夥伴們從零開始再出發,並最終推翻已做好的五大道方案,改選被稱爲“天津的華爾街”的解放北路作爲此次活動的遊覽地。


“看天博展覽,聽天津故事”活動圓滿結束,觀衆們在位於終點的中國金融博物館門前合影留念

“看天博展覽,聽天津故事”活動圓滿結束,觀衆們在位於終點的中國金融博物館門前合影留念

儘管和在館內講解不同,儘管要經受惡劣天氣、面對隨時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但作爲“活”着的歷史,老建築可以觸摸到時代記憶。走進它們,就等於進入身邊的小型歷史博物館,那裏也同樣是志願講解員的舞臺。孫琪說,在他的世界中每一件文物、每一棟老建築都是有生命的,需要懂它的人去幫它講述出來,他想承擔“使者”的角色,不只是講知識,更是講感情,做一個講好天津過去、現在和未來故事的人。(北方網新媒體記者楊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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