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之君兒童福利院
王竹今年已經23歲了,他是陳美文“擁有”的141個孩子中最大的一個,也是唯一親生的一個。而其他140個孩子,都是住在和平之君兒童福利院的孤殘兒童,陳美文是院長,也是這些孩子們的“媽”。
爲了一場公益演出,幾個先天愚型和肢體殘疾的孩子在老師們的帶領下進行着第三次舞蹈彩排。作爲“友情客串”,臨近尾聲時陳美文在孩子們的簇擁下登場,並與大家一起在舞臺中央完成了最後的定場造型。雖然排練的次數不多,但孩子們的舞姿體態卻十分到位,這讓陳美文特別欣慰:“2006年,我們從康復的角度考慮在每個房間裏安裝音樂盒,但後來卻發現先天愚型的孩子竟然會伴隨音樂晃動,就開設了舞蹈課。到如今,只要有音樂,孩子們上臺就能自己編排舞蹈跳起來,而且會跳得特別有美感。”
都說看着自己孩子長大是件幸福的事,但陳美文說:“其實看着一羣孩子長大更幸福。”
從2003年開始,陳美文便成了和平君之兒童福利院裏孩子們的大家長
1999年,結束了10年護士工作的陳美文從老家湖南來到天津武清區安家落戶,並且成爲了區民政局的一名工作者。離開醫護行業的她,以爲自己再也不會和病患打交道了。但就在3年後,建設“腦癱兒童康復基地”的重任落在了陳美文肩上,那就是和平之君兒童福利院。
2003年10月25日是陳美文一生難忘的日子,這一天和平之君兒童福利院迎來了第一批“小主人”——4個還不到半歲的腦癱孩子。“4個孩子分別患有不同類型的腦癱,包括軟癱、徐動型腦癱、痙攣型腦癱和綜合性腦癱。”孩子的到來讓陳美文百感交集,一方面是籌劃許久的福利院終於可以開始爲孩子們服務了,而另一方面看着4個身處病痛中的孩子陳美文心生酸楚:“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他們好起來呢?”
很多人都覺得這4個孩子活不久,甚至連剛剛招聘來的保育員也問陳美文:“孩子們能活多久?”關於這個問題,陳美文從沒想過,她只知道要靠自己的行動給大家一個答案。
從2003年到2006年,作爲院長的陳美文幾乎沒有一天坐在辦公室裏,她每天和保育員一起給孩子們洗澡、餵飯、測體溫、換紙尿褲。“那時上下班沒點兒,早上醒了就過來,晚上巡查完安排妥當了才走。”整整3年時間,陳美文在一線工作中積累經驗,制訂了具體的管理規定、工作流程、評估體系和人員分配製度。“我們這裏,孩子們每天連喝水的時間和量都有嚴格的規定。有人問我:‘你們這兒的孩子怎麼都不生病呢?’我就告訴他:‘水喝到位了就不會生病。’”陳美文的口氣中有股子自豪勁兒。而她對孩子們的精心與細心同時也感染着每一個保育員,“不讓員工有心思走捷徑,影響孩子們的生活和康復。”是陳美文凡事親力親爲的另一目的。
站立、行走是和平之君很多孩子的心願,也是陳美文的心願
爲了孩子們,陳美文什麼苦都願意吃。2004年6月份來到福利院的哲哲最大的心願是自己有一天能站起來,爲此多年來陳美文跑遍了天津、北京大大小小很多醫院。哲哲是脊髓脊膜膨出手術後引起的下肢癱瘓,10年來很多醫生都說他根本不可能行走,可陳美文卻從沒有放棄過,她說:“有信念,就有希望。”但凡聽說哪個醫院有可能治療這方面的疾病,陳美文都要帶哲哲去試一下。曾經有個外科整形醫院跟陳美文提過一份方案,被她一口回絕了。“他們說要把後背彎曲嚴重的脊骨打碎,再用鋼板重新接起來。”陳美文覺得這太過殘忍了,“而且也不一定能站起來。”這樣的“冷水”,陳美文不知道被“澆”過多少回,但她說:“灰心的情況有,但沒想過放棄。”就是這樣一份堅持,讓陳美文最終還是獲得了回報。
去年7月,在國家康復醫院接受康復訓練的哲哲撥通了陳美文的電話:“陳媽媽,我能站起來了!”聽到這個消息,電話另一頭的陳美文激動地哽咽住了,她知道對一個癱瘓的孩子而言能站起來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從醫院回到福利院,剛一下車哲哲就嚷着:“我要走路給陳媽媽看”。看着哲哲在支架的輔助下笨拙地一點點向前挪動,陳美文說她看到了希望。
憑着一份對生命的尊重和珍視,和平之君兒童福利院已有20多名殘疾孩子從躺到坐、從坐到站實現了藉助支架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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